第2章 (第3/3页)
,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行头——黑色牛仔裤、灰色polo衬衫和网球鞋。咳,真该挂条领带的!
第三章
在大公司里工作,你从来就没法知道有什么是可信的。你总能听到许多“雄”心勃勃、强硬到有点儿骇人的口号。有的叫你“干掉对手”,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有的向你灌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和“弱肉强食”的概念,鼓动你“抢了他们的饭碗”;
或是指使你做“创造性的测试”(指生产商把产品的测试版最先在公司内部发放,以便测试和改进——译者注)和“创造性的毁灭”(一种市场策略,指的是生产商迅速推出新产品取代之前自己生产的产品,以占领市场先机——译者注)。
你挂着个软件工程师或者产品经理或者销售助理的头衔,但过不多久就开始觉得自己好像处身于某个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原始部落中,身边尽是些拿野猪牙穿在鼻子上扮酷,却只懂得用葫芦遮羞的土著们。发封不太正经、“政治立场不正确”的笑话给某个在IT部的哥们儿,那个家伙再把它抄送给隔间外的几个同事,结果你就可能被关在一间闷热的人力资源会议室里,接受长达一周的所谓“多元化培训”的重罚。偷几个纸夹,生活就一定会给你以血的教训。
当然,现在的情况是,我做的事儿的确是比洗劫办公用品柜严重了那么一点点。
他们让我在阿诺德·米查姆的办公室外间等了约半小时,也许是四十五分钟,可是感觉似乎不止这么久。那儿没什么可读的,只有《安全管理》一类的东西。前台接待员的灰黄头发像一顶头盔似的罩在脑袋上,黑眼圈很明显。她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敲击键盘,还时不时地偷偷瞟我一眼——那种你在经过车祸现场时,既想抽空儿看一眼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又不得不小心翼翼驾驶的表情。
漫长的等待使我的自信开始动摇——这可能就是他们的阴谋。我开始觉得每个月领这份薪水其实也不错。公然反抗也许不是最佳方案。
前台接待员领着我进去的时候,阿诺德·米查姆连身都没起。一张巨大的好像是由花岗岩磨制而成的黑色桌子横在我们之间。他四十来岁,身材瘦削但不矮小,一副Gumby小子(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到六十年代初,整整一代美国人是看一个泥偶动画片《Gumby》长大的。该片讲的是一个叫Gumby的小孩的故事——译者注)的体格;长长的四四方方的脑袋,鼻子细长,嘴唇薄到几乎看不到;棕色的头发已经发灰,并且开始谢顶。米查姆穿着一件双排扣的外套,配上蓝色条纹的领带,活像某个游艇俱乐部的主席。他脸上架着副特大的金属框眼镜——那种飞行员喜欢的款式,目光穿透眼镜死死地盯着我。很明显,他是那种毫无幽默感的人。桌子右边坐着一个女人,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好像待会儿由她来做笔录。米查姆的办公室很宽敞,墙上郑重其事地挂着许多证书、奖状。办公室的那头,一张门半开着,里面是一间黑乎乎的会议室。
“你就是亚当·卡西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