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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1/3页)
尽管与大老爷只有两次相见,大老爷也没对她说一句甜言蜜语,但她固执地认为自己跟大老爷已经心心相印,早晚会好成一对交颈鸳鸯。当街上的女人们猜测着即将显世的知县夫人的容貌并为此争论不休时,她的脸就不由自主地发起烧来,好像她们议论的就是自己家中的人。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大老爷的夫人美如天仙呢,还是希望大老爷的夫人丑似鬼母。如果她貌比天仙,自己岂不是断了念想?如果她丑似鬼母,大老爷岂不是太受委屈?她既盼望着看夫人的日子到来,又生怕这个日子到来。
鸡叫头遍时她就醒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无心做饭,更无心打扮。她在屋子和院子之间出出进进,连正在忙着杀猪的木头疙瘩小甲都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小甲问:
“老婆,老婆,你怎么啦?你出出进进是脚底发痒吗?如果脚底发痒俺就帮你用丝瓜瓤子擦擦。”
什么脚底发痒?俺的肚子发胀,不走动就闷得慌!她恶声恶气呵斥着小甲,从井台边上那棵开放得犹如一团烈火的石榴树上揪下了一朵,心中默默地祝祷着:如果花瓣是双,俺就去县衙看夫人;如果花瓣是单,俺就不去看夫人,而且还要死了与大老爷相好的心。
她将花瓣一片片地撕下来,一片两片三片……十九片,单数。她的心中顿时一阵冰凉,情绪低落到极点。不算,刚才祝祷时俺的心不诚,这次不算数。她又从树上揪下一朵特别丰硕的花朵,双手捧着,闭上眼睛,暗暗地祝祷:天上的神啊,地上的仙,给俺一个指使吧……然后,她特别郑重地,将那些花瓣一片片地撕下来。一片两片三片……二十七片,单数。她将手中的花萼揉碎扔在地上,脑袋无力地垂到胸前。小甲讨好地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
“老婆,你要戴花吗?你要戴花俺帮你摘。”
滚,不要烦我!她恼怒地吼叫着,转身回了屋子,仰面躺到炕上,拉过一条被子蒙住头。
哭了一阵,心里感到舒畅了许多。她洗了脸,梳了头,从箱子里找出那只纳了一半的鞋底,盘腿坐在炕上,努力克制住心猿意马,不去听街上女人们的欢声笑语,嗤啦嗤啦地纳起来。小甲又傻呵呵地跑进来,问:
“老婆,人家都去看夫人,你不去吗?”
她的心一下子又乱了。
“老婆,听说她们要撒果果,你能不能带我去抢?”
她叹了一口气,用一个母亲对孩子说话的口气说:小甲,你难道还是个小孩子吗?看夫人是女人的事儿,你一个大男人去干什么?你难道不怕那些衙役们用棍子把你打出来吗?
“我要去抢果果。”
想吃果果,上街去买。
“买的不如抢的好吃。”
大街上女人们的欢笑声宛如一团烈火滚进了房子,烧得她浑身疼痛。她将针锥用力地攮进鞋底,针锥断了。她把针锥和鞋底扔在炕上,身体也随即趴在了炕上。她心乱如麻,用拳头捶打着炕沿儿。
“老婆老婆,你的肚子又发胀了吧?”小甲胆怯地嘟哝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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