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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1/3页)
“我出生的地方离这里不到一公里。来吧,小子,咱们走。我不喜欢想到劫匪居然来到了离羊毛庄这么近的地方。”
我们继续前行,走下一处非常陡的山坡,我感觉到煤灰的肌肉紧绷起来,身体重心压在后腿上,几乎是滑下坡去。
天际露出灰蒙蒙的曙光,我又闻到了海的味道。等我们爬上一处坡顶,往下看去已经可以看到冶炼镇了,时间也依然还早。这地方在某些方面不怎么样:只有潮水涨到某个程度的时候这里才停得了大船,其他时候船得在比较远的地方下锚,派小艇来回在船和岸之间穿梭。地图上之所以找得到冶炼镇,大半是因为这里的铁矿。我并不指望看到一座繁忙热闹的城市,但也没有心理准备看到一缕缕烟从烧得焦黑、没了屋顶的建筑物上升起。不知哪里有头没人给它挤奶的母牛在哞哞叫。岸边有几艘被凿沉的船,桅杆立在那里像枯死的树。
早晨的街道空洞洞的。“人到哪去了?”我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死了,被抓去当人质了,或者还躲在树林里。”切德的声音紧绷,我的眼神转向他,惊诧地在他脸上看到痛苦的神情。他看见我瞪着他看,哑然耸耸肩。“感觉到这些人是属于你的,感觉到他们的灾难是你的失败……等你渐渐长大就会有这种感受了。这是跟着血缘来的。”他让我自己去沉思默想,碰了碰疲倦的马让它走起来。我们走下山丘,走进镇里。
切德采取的唯一谨慎措施似乎就是走得比较慢一点。我们只有两个人,没带武器,骑着疲倦的马,走进一处刚被……
“船已经走了,小子。打劫的船一定要有满满的划桨手才动得了,尤其是在这一带沿岸的海流里。这也是另一个让人惊讶的地方。他们怎么会对我们的潮汐洋流熟悉得足以来这里打劫?又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劫?来搬铁矿吗?他们从商船上抢铁还比较容易得多。这没有道理,小子,一点道理也没有。”
前一夜有很重的露水,镇里逐渐升起臭味,是潮湿的被烧焦的房屋的味道。这里那里偶有一栋还在闷烧。一些房子前面有各式物品丢了满街,但我不知道这是由于住户想抢救一些货品,还是打劫的人本想把东西搬走,后来又改变了心意。一个没了盖子的盐匣、好几码绿色的羊毛织品、一只鞋、一把破损的椅子;这少数东西无声但清楚地说明:原本是安全居家的一切都已经永远毁损、被踩到泥地里了。一股阴森的惊恐笼罩住我。
“我们来得太晚了。”切德轻声说。他勒马站住,煤灰也在他身旁停下。
“什么?”我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呆愣地问。
“人质。已经放回来了。”“在哪里?”
切德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我发了疯或者非常笨。“那里。在那栋建筑的残骸里。”
我很难解释在我生命中接下来的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有好多事情都同时发生了。我抬起眼看见一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人,在某间被烧得只剩空壳子的商店里面,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东翻西拣。他们一身肮脏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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