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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点 (第2/3页)

因何争执,贤康帝也能想到,自是不会管这种小事,闻言也不再看慧安两人径自走到案后落座。目光锐利地盯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儿子,竟是一言不发,半响才道。

    “都退下吧。”

    慧安一愣,没想到皇帝什么都没问,竟就叫他们退下。由不得微微抬头,却见李云昶等人面上亦闪过诧异,而泰王和淳王则对视了一下,接着众人才一起行礼起身。

    慧安低着头弯着腰往外退,快至门口时却闻贤康帝又道:“文轩留下。”

    闻言,淳王忍不住眉头跳动着看了关元鹤一眼,而李云昶也目光微闪,一众人瞬间退了个干净,贤康帝挥了挥手,登时侍立的太监们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空荡的殿中徒留关元鹤一人。

    关元鹤上前重新见礼,贤康帝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垂着眼问道。

    “你也什么都没看到?”

    “回陛下,臣看到平王因争抢马球,撞到了淳王,两人起了碰撞,后泰王冲至争抢间马球打到了平王坐骑后腿,使得马受惊之下将平王甩下了马背。”

    贤康帝闻言,双眼一眯,紧紧盯着关元鹤,见他身姿挺直地跪着,面色不改,半响才又道。

    “依你看这次平王坠马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关元鹤闻言亦未惊慌,只微微抬眸,声音平静地道:“陛下英明心中必有决断,臣只知建储君,立太子实乃天下社稷之福,早立皇储方能避免祸起萧墙,朝纲不稳。”

    他这话却是已经表明了马场之事非为意外,只差没道明了。贤康帝闻言面色便越发黑沉,握了两个拳头咯咯作响,许久才压抑着声音怒道:“你倒敢说实话,当时老七在做什么?”

    “秦王殿下在后场断了家弟的球,犹自打进一球。”

    贤康帝闻言又沉默片刻,却突然问道:“依你看淳王,平王谁更适合做太子?”

    “回陛下,臣乃一介武夫,只懂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立太子关乎天下安定,须满朝文武共同商定,皇上圣裁,臣只知忠于储君,便是忠于皇上,忠于大辉。”

    贤康帝一直紧紧盯着关元鹤,听他答了铿锵有力,目光微闪,神色慢慢和缓了些,片刻才道。

    “你是个直臣,望你以后能一直如是,跪安吧。”声音却是一下子虚软了很多,似是万分疲累。

    “臣告退。”关元鹤闻言,面色未改,宠辱不惊地行了一礼才躬身退出。

    退至殿门处,转身间余光瞧见明亮的阳光透过五彩销金的窗棂格子投射进大殿,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舞动,而皇帝正站在那光影中鬓角斑白一片,向来威严挺立的背脊却是有些佝偻。

    慧安和众人一道退出养心殿,就被小太监引着出了两仪门直往宫外而去,出了宫门夏儿四人忙围了上来。在马场时她们一直和文景心呆在一处,回来马场上平王坠马,李云昶便令王府侍卫将马场的丫头小厮尽数看守,严格控制了起来。

    直到平王被移进宫中,夏儿四人才被放了出来,四人见慧安惊马本就极为担忧,谁知事毕还不让她们靠近慧安。后来慧安又被带进了宫中,她们就更是担忧了,一恢复自由也来不及回府报信,便忙直奔皇宫而来。

    如今见慧安完好无损的出来,围上了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这才放下心来。夏儿见慧安面色苍白,体力不济,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不由懊悔道。

    “都怨我们,见姑娘被带进宫都失了魂,竟也忘了回府报信,让周总管派了马车过来。方才见威钦侯府的马车过来,这才想起这事,只怕还得一会子咱们府里的马车才能到,这可如何是好……”

    慧安闻言无力地笑了笑,却道:“算了,骑马回去也是一样。”

    说着便吩咐冬儿将马牵来,正准备翻身上马,谁知方才跪的时间太久,腿一软一个不稳又从马上滑了下来,冬儿惊呼一声忙扶住了慧安。

    “侯府的马车还未到吗?不如便由本王送沈小姐一程吧。”

    却与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温雅的男声,慧安回头正见李云昶笑容和暖地过来,一双星眸深如黑潭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慧安正欲开口拒绝,却不想李云昶竟似早预知到了她会有何反应般,犹自打断她未曾开口的话,道:“沈小姐上回出手相救,说起来本王还未曾当面谢谢,请上车吧。”

    对李云昶这种温和的强势慧安并不陌生,闻言便知推拒不过,未曾再多发一言,默默地在冬儿的扶持下上了马车。

    只见马车很大,车内垫着狐狸皮毯子,放了烧着银丝霜炭的炭盆。绿缎点墨靠垫、银丝青松引枕、紫檀木桌几……布置极为舒适,有种低调的奢侈。慧安刚坐好,便觉马车一沉,以为是冬儿上来陪自己,慧安抬头却见竟是李云昶躬身进了马车,不觉便是一呆。

    大辉男女大防宽松,男女共乘一辆马车亦不是什么稀罕,只李云昶此人最是知礼,倒是比一般大辉男儿更重男女大妨的。这也是慧安前世瞧见他和孙心慈在亭子中行那等事时,为何会那般万念俱灰,心痛如绞的原因,也是她认为孙心慈定是得到了李云昶的喜爱的原因。

    古今见李云昶在身边落座,慧安只觉心头一阵不安,不明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李云昶投给慧安一个含笑了眼神,温和道。

    “方才没有受伤吧?”

    慧安忙微微颔首,尽量恭敬地道:“谢王爷关心,小女安好。”

    见她刻意疏离,李云昶高高地挑起右眉,似又笑了下,才再次开口:“没受伤便好,养心殿寒气重,方才跪了那么久只怕凉气已是入体,一会回去可让丫头们用酒与你多多揉搓膝盖。”

    “多谢王爷关心。”慧安愈发狐疑,再次刻板地回道。

    却闻李云昶突然一笑出声,接着便问道:“我只是想问你那日在端门你为何会那般惊惶,你不必如临大敌,倒让本王觉着是否长了一张猛兽脸了。”

    慧安被他说破,顿时脸颊一热,又不知该如何回他,半响才道:“王爷说笑了,王爷岂会是猛兽。我只是今日受了惊吓,有些神思恍惚。至于那日在端门,只因王爷乃是我大辉皇子,身份贵重,我见那个东姜死士欲对王爷不利,吓坏了故而惊惶。”

    李云昶闻言却是呵呵一笑,目光盯着慧安半响,见她头都不敢抬起,也不再逼问,只道:“罢了,哪日你愿意说了,随时可以来找本王。”

    他言罢便靠着车壁闭上了眼,慧安这才抬头瞧了他一眼,舒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李云昶此刻的心情很不错,却不知是为何。

    马车驰的飞快,没一会便到了凤阳侯府,慧安又谢了李云昶,便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回到榕梨院,方嬷嬷早准备好了热水和驱寒的热汤,慧安用了汤水,又清洗了下自己,才发现许是当时马惊后她两腿死夹马腹,两腿内侧竟都磨破了皮,方嬷嬷亲自给她上了药,才扶着慧安躺在软榻上由着冬儿和秋儿给她用温酒揉搓开膝盖上的淤血。

    谁知没一会,便闻院中传来承影的声音。

    “奴婢给老爷请安。”

    慧安忙和方嬷嬷对视了一眼,收拾齐整,起身向外去迎孙熙祥。

    慧安将孙熙祥迎入厅堂,落了座,还未待丫头们上茶,孙熙祥便急切问道。

    “爹爹听说平王受了重伤,你被皇上唤到养心殿问询,之后皇上还将泰王、淳王招入养心殿,听说发了大火。到底怎么回事?”

    慧安见他还穿着官服,想是刚从官署风风火火地赶回来,许是怕因她受了牵累?慧安不由心中讥诮,但还是屏退了丫头们,将马场的事一五一十地细细说给了孙熙祥听。

    孙熙祥闻言站起身来,一脸神思来来回回在亭中走,半响他才停下来,似是突然才想到女儿受了惊吓,尴尬地咳了一声,问道。

    “瞧爹爹,遇事真是还没安娘沉稳,竟忘了安娘受了惊吓,可伤到没有?”

    慧安见孙熙祥一脸关切,心里一阵恶寒,面上却笑得甜腻,忙回道:“爹爹说哪里的话,爹爹考虑的都是朝廷大事,安娘岂是那不懂事的?何况安娘也就是稍受了点惊吓,没什么的。倒是累的爹爹为安娘操心,还专门从官署跑回来,安娘委实不安。”

    孙熙祥闻言,越发尴尬,又咳了一声,但观慧安一脸开心,显是对自己的关心很受用,才满意的点头,道:“没事就好。”

    他略一停顿,却突然又问道:“听说方才是秦王送你回来的,还和你同乘一车?”

    慧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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