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成名洗脱粗野 (第2/3页)
不知为何,总觉着她那清亮的眼眸中闪着一股兴奋和灼热的光。
慧安只当她是太紧张,还颇为担忧了一下,瞧着程敏瑜姿态轻盈地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般翻身上了马,这才放下心来,倒是一旁的聂霜霜也忍不住笑道。
“漂亮啊,真瞧不出来,程妹妹还是个临场镇定的。”
那边钟声一响,两女同时纵马而出,姜红玉虽是快了一步,但程敏瑜竟也没落后多少,两人就只差了半个马身。
对此姜红玉似异常着恼,又发狠地加快了马速,并且似有心卖弄,尚且在奔驰中不停地变幻了几个姿势,忽而侧身跃起挂在马侧,忽而又灵巧地在马上如飞鸟般腾挪转移,她本就身段好,今儿又特意打扮过,这些动作做来,端的是惹人眼,场上已经响起了阵阵喝彩声。
而程敏瑜却似并不受她影响,只用心地策马奔驰,竟生生超越了姜红玉。这才使得姜红玉收敛了个人表演,策马急追起来。
程敏瑜的表现显然是远远超过了众人的预计,再加上她今日实在美丽动人,娇小玲珑的她在马上又着姜红玉无法比拟的动人之处,似一阵风便能将这马儿美人给吹走一般,故而没一会便也吸引的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起她来,喝彩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慧安和聂霜霜不由替她高兴,两人正瞧的认真,却见程敏瑜不知怎的在姜红玉赶超之时突然就惊了马,马儿嘶鸣一声直立而起,然后突然发狂地向前奔,程敏瑜没能拉住缰绳,她整个人便如一只飞起的舞蝶从马背上飘起,直直向东面太学的看台撞去。
“啊!”慧安和聂霜霜不由惊得站起身来,紧张地瞪着那边。
但见程敏瑜就在撞上看台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身着青色锦衫的男子突然从看台上跳了下来,竟刚刚巧地将程敏瑜接了个正着,只程敏瑜的冲势实在太强,两人搂抱着在地上滚了两下这才停下。不过显然没出什么意外,两人没一会便在学子们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再观场上,姜红玉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情况,一径地奔驰而过,至观骑楼下时她老远便一个腾挪挂在马车,准确地掠了那弓和箭在手,一个勒马扬弓搭箭,嗖的一声那箭如流星般飞出,正中红心。场上顿时便响起了喝彩之声,尤以太学那边为胜。
慧安见姜红玉射中靶心,这才道:“不知程妹妹怎么样了?刚刚你瞧没瞧见救了她那男子是谁?”
聂霜霜叹息一声,道:“好像是关将军的那庶出弟弟关晨之公子。真是可惜,我本瞧着程妹妹那样便是赢不了比试,也能和姜红玉平分秋色的。”
这场比试毫无疑问,姜红玉替太学胜出,比试结果宣布,已是正午时分,学子们坐在广场上瞧了一上午的比试早已是饥饿难当,祭酒一宣布可以离席自去食誉斋就膳,大家便三五成群地轰然而散。
慧安亦和聂霜霜一起往看台那边去寻文景心,准备一道去就膳,刚走两步,便听那边传来一声异常娇美的女声。
“大哥哥。”
慧安只觉那女声很动听,本能回头去瞧,却见竟是顾妤馨唤了一声,直向刚从观骑楼上下来的关元鹤而去。然后关元鹤便冲李云昶说了几句,李云昶先行离去,只余关元鹤与顾妤馨站在那里说话。
两人本就穿着相近颜色的衣服,如今站在一起,男的挺拔英俊,女的娇柔清雅,端的是一对璧人。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往那边瞧。
“快看,快看,那顾小姐和关将军站在一起说话呢,你说顾关两大世家会不会再续姻亲啊……”
“瞧着这样,倒是极有可能。”
不远处不知是谁讨论了几句,慧安闻言便不再往那边瞧,转了头和聂霜霜一道离去。
慧安几人到食誉斋时楼中已是人满为患,平日只一层便能松松乘下国子监所有学子的楼中,今日上下两层均坐满了人,男女很自然地分了开来,男学子在下层,女学子在上面。
因尚未开膳故而楼中乱糟糟的,大家都在眉飞色舞地讨论着今日上午的比试。
慧安和文景心等人上了楼,选了靠窗的位置落座,便见许嫣然带着几个小姐也上了楼,那日许嫣然在教舍被慧安落了脸,一直想出了胸口闷气,如今见她坐在那里,登时来了精神,满脸担忧地同身边人道。
“哎,三艺我们国子监已经输了两场,下响除非两场都能赢,才能比过人家太学。书比自是不用说,聂小姐定能为咱们国子监出口气,只是那琴艺比试便就叫人担忧了……”
“谁说不是,我瞧着下响的两场比试也不用去瞧了,没什么悬念,今儿比试一毕就该放年节了,下响的比试没什么意思,若非祭酒要求每个学子都要到场,我都不想去呢。”
“是啊,琴艺比试某人是代表我们国子监参比的,丢了脸,咱们也要跟着被太学的看轻,真不愿意去呢,没得让人嘲笑。”
许嫣然几人的声音着实不小,她们这边一议论,楼上的小姐们便纷纷向慧安这边瞧,不少人已是跟着议论了起来。
因着国子监的学子多数清高,不少都瞧不起太学的人,如今被压了一头,她们本就憋着气,人人都觉丢了脸面。如今听闻许嫣然几人的话,登时便如炸了锅,纷纷将错都归到了这次参加比试的几名人选上,文思存赢了自不必说,白御临她们也不敢非议,再加上那场比试不少人心知肚明,自不会去责骂他。
故而所有的错便都归到了程敏瑜和连参比都未曾参比的慧安身上,那话说的难听的不在少数,好似只要不是慧安,随便一个人上场都能赢了琴比一般。
女人多的地方本就是非多,何况京中的女子还互相有利益相碍,你的名声大了没来由的别会压别人一等,有了更差的,你就是偶然犯了什么错也不用怕做那垫底的,这些造成国子监女学子们尖酸刻薄的不在少数。
自然也有不少人虽不参与谩骂,但却幸灾乐祸地瞧热闹,也有些目光悲悯去瞧慧安的,如文景心、聂霜霜这样一脸愤慨的倒也有,但却不多。
慧安见文景心怒的欲要拍案起身,不由按住她,笑着道:“算了,人有时候是这样的,会觉着使劲埋汰了别人,便能提升自己,殊不知在她们埋汰谩骂别人的同时,自己的模样也狰狞了,身份更是跟着掉了价。别理她们了,你越理会她们便越是起劲,姑且由她们去,反正也不会少层皮,和她们计较没得掉了自己身份,你且瞧着,一会子她们瞧着没意思便会说别的事。”
聂霜霜闻言,啪啪啪地拍了两下手,笑道:“妹妹果然是个通透的妙人,真真和传言中一点不一样呢,姐姐就喜欢你这性情,够真够直,更够傲。”
她这一说,和慧安一起坐的几位小姐纷纷点头称是,这几位小姐皆是平日和文景心和聂霜霜交好的,多是出自真正诗书礼仪的清贵世家,性情也类文、聂二女,她们见慧安神情淡定,气质从容,已是高看了她一眼,如今再闻她如此说,更是心生了几分亲近欢喜之意。
果然,见慧安犹自和文景心几人笑说着,竟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楼中气氛,众女也就松了劲,说起别的事来。
楼中众女乱七八糟的聊了一阵,慧安却闻不远处太学的一名女子突然道。
“你们方才瞧见了没有,那程小姐从马上跌落,关二公子救了她,两人起身时,恰程小姐扭了脚晃了晃身,那……白嫩嫩的小脸可不正撞上关二公子……这大庭广众的,搂也搂了,亲也亲了,程小姐这闺誉算是给毁了,真是可怜。”
不知是她顾念着有些事不好说,刻意避过,还是离的远,反正慧安有几句没听清,但听那意思,关家二少爷竟亲到了程敏瑜。慧安和聂霜霜对视了一眼,不由都蹙了眉。
“可不是嘛,当时那边口哨声吹的震天响,怎么会没瞧见。那程小姐已经被送回去了,也不知会不会想不开。”
“想不开?呵呵,你们可真是白替人家担心,依着我看,这事十之**是好事。那程小姐虽是庶出,但到底也是五品官家的正经姑娘,关二公子平白毁了人家闺誉,这事能说的过吗?这么多人都瞧见了,那可是想赖也赖不掉。”
“你的意思是关家会让二公子抬了程小姐做妾?”
“做妾?怎么会,只怕是要做那正房奶奶的。”
“那怎么可能,关家的公子,便是庶出也没可能娶个五品官的庶女啊。何况程小姐这闺誉都毁了,更不可能了。”
“这众目睽睽的,是关家的公子占了人家女儿的便宜,可不是人家女儿自己不检点。没有你糟蹋了人家闺女,还让人家做妾的道理。自然,若是关家真不认账,那这程小姐闺誉没了,可真得哭天抹泪了。不过话说回来,关家估计也不敢不认账,若那程小姐真想不开上了吊,嘿嘿,关大人就等着被弹劾吧,不过那样又有热闹瞧了。”
她们这边的议论很快便一**地往外扩散,转瞬间大家都知晓了这事,纷纷谈论着。
慧安见此目露担忧,虽说今日事急从权,那关二公子抱了程敏瑜,若只是这样倒谈不上什么毁了闺誉,翌日别人说起也只谈笑两声罢了,但不妙就不妙在,关二公子竟众目睽睽下亲到了程敏瑜。
这不管如何,却是有些过了,慧安想着不由瞧向聂霜霜,道:“依你看,关家会去程府下聘吗?”
聂霜霜点头,“会的,关大人历来重礼仪,讲脸面,若不下聘就是仗势欺人。今日这事也算是程妹妹的造化,但愿她以后能幸福一些。”
慧安闻言松了口气,点头一笑。待各府的丫头们被放进来给各家主子送来食盒,慢慢地楼中便静了下来,只闻用膳发出的各种声音。
慧安因惦记着下响的比试,想着趁着中午休息时间独自去琴学院连连手,故而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冲文景心打了个手势,起身独自离开。
各府的婢女小厮送了食盒,皆被安排在东面的小院中等候,待主子用膳离去,方回进去收拾,拿回食篮。
慧安出了楼,在小院外望里张望,因人太多,倒是没能瞧见冬儿几个,于是便独自往琴学院走。
琴学院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慧安入了琴室便在教台上坐下,手指轻轻划过琴弦,铮铮的音声传出,她不由吁了口气,目光有些迷离,不由便想起前世学琴的事。
她奋发学琴,起源却是一名琴姬。那名琴姬乃是淳王送予李云昶的生辰礼,长的非不顶美,但是难得的是弹得一动听的琴音,李云昶本就是爱琴之人,自己的琴艺便就不凡,故而那琴姬一入府便很得宠爱。
李云昶每日必到她的小院琴瑟相鸣,有一日两人在院中并肩而坐,李云昶搂着那琴姬,他右手按弦,那琴姬左手按弦,两人配合着同弹了一曲(凤求凰),那铮铮的琴音真的很美,美的醉了人的眼,却也碎了慧安的心。
恰那时候李云昶奉皇命,整理收集各地民间音乐,编写(永乐大谱),他见那琴姬颇懂乐理,常有不同见解,便时常带着她在王府内外走动,慧安曾多次远远瞧见两人边走边谈的情景,当真羡慕。
于是她便发了狠的去学瑶琴,不眠不休,将十指弹出血泡,便用针挑破继续练习,指尖流血,便涂抹了药膏,再坐下练,血迹斑斑的白纱布不知扔掉了多少条,硬是一月间将十个手指都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慧安不是笨人,她硬是凭着一月的苦练,学会了弹琴,当她能完整的弹出那首(凤求凰)时却不想遭遇的却是那琴姬的讥讽和嘲笑。
她说慧安弹的没有灵魂,她说她纵使学了琴,也不能取代她在李云昶心中的位置。
她还伸出她葱嫩的十指在慧安面前晃,讥笑慧安过于急切练习而变得有些扭曲并长满粗茧的手,她说这样的手便是弹的一手好琴亦不会有半分美感。
琴姬在李云昶面前清丽脱俗,在慧安面前却尖酸刻薄,慧安忍不住便推了她一把,致使她弄伤了手,便在李云昶面前夸大其词,上慧安的眼药,使得李云昶大怒,当着下人的面骂慧安粗野,嫉妒,慧安清楚的记得,那时他说的话。
“沈慧安,你既做了王妃,本王便给你做王妃的体面,让人掌管王府内务。但不想你竟因嫉而虐待本王的姬妾,你这般心胸狭隘,擅嫉恶毒,又粗野的女子,又怎会明白对妙真来言,你毁掉她的一双手便等同要了她的性命?”
那时候他定然没有注意到她那双本也葱白娇嫩的手,已是骨节粗大形状扭曲,正紧握在身侧手心淌血。只那时伤心的慧安已不愿再多辩驳一句。
慧安对李云昶从来爱的纯粹,从不愿用一丝一毫的心计,而这样的她却在充满算计的后宅中不断的被他厌弃。
想到这些,慧安指尖不由一个用力,耳边铮的一声立马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琴音,慧安一惊,回过神来。
“练琴时走神,可非喜琴之人该做的事。”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带笑意的男音,慧安望去,登时愣住。
只见李云昶就站在洞开的门口,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他的背影沐在阳光之中,整个人都融上了一层暖光,瞧不真切面貌,只能依稀看到温和的眉眼,以及而轻勾的唇角。
说话间他已迈步进了屋,慧安忙起身端正的行了一礼。
“坐下,再弹一遍予本王听听。”李云昶含笑说着,在慧安身边站定。
“王爷,下响的比试应该快开始了,我……”
“本王说坐下。”
慧安的推脱还未说完,便被李云昶开口打断,慧安无奈只能坐下,依命弹了一小段曲子。因她已许久未曾碰琴,故而指法显得极为生疏。
李云昶听罢,却点头道:“还不错。”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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