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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1/3页)
且说肃庵娶了续弦,收了儿子,兴冲冲决定开春后便举家迁回溪口,盐号与银楼的股权转让他人,手中的讼案一件件料理完毕,加上朋友欢送,应酬繁忙,这个小老头子累得腰酸背痛。好在王妈体贴入微,她一来为了腾出身子照料肃庵,二来怕三发子闹乱子,得找人看管,但那个老妈子年迈力衰不顶事,同时迁移在即,捆扎行李收拾家具需人帮忙,她急于要找几个人上家里来打打杂。可是她立定主意不找灾民,那时光也没有”荐人馆“任凭挑选,在开封只有”老婆行“,专门介绍老妈子、短工,竟没有合适的。于是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要求常庵把他盐号里的伙计找来帮忙:”肥水不落外人田,将来谢他们儿个茶钱,还是你当老板的赏伙计,让他们也常常记得你的好处。“
肃庵眼看新夫人精明能干,把家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尤其是非常疼爱前妻所生的孩子,心中大为得意。成天忙应酬,黑夜拥着温柔体贴的新夫人,难免如此这般一番,这个小老头子到行将启程的个把月,已经累得痰中带血,喘病突发,满身瘦得象一把柴了。
且说肃庵选定黄道吉日,诸事俱备,只等出发。新夫人不让他再外出应酬,秦搂楚馆到处胡跑,端了把太师愉放在院子里要他晒晒太阳,在家休息,监督伙计们打点箱笼什物。肃庵闷得慌,找一个机会跟三发子娘儿俩说道:”到了奉化之后,你俩得学学浙江话,不论在家出外,应酬买物,就不致于受人欺生,说你们是北方垮子。“他捻捻几根老鼠须笑道:”想当年我到开封来,听你们河南人说‘俺’,心里又好笑又不懂,原来河南的‘俺’就是北方话‘我’,在我们浙江叫做‘阿拉’。河南的‘咱们’就是‘我们’,在我们浙江叫做‘唔尼’。河南的‘咋着’就是‘怎么的’,在浙江叫做‘柴啦’。可是,“肃庵叹口气道:”我到河南来没有受到多大的欺侮,小小不言的误会是有的,你们河南人厚道得多,在奉化我家里,放一个屁都得小心,你们可得小心啊!“
肃庵一番劝告,到后来果然兑现,这是后话,按下再表。且说三发子自从被人叫做”拖油瓶“以后,既恨且恼,可也没有法子。蒋家几个孩子到后来联同邻童嘲笑他,欺侮他,他只有跟他妈哭诉,他妈也只得要他忍时,除了忍耐,毫无办法!因此三发子从小就有一种深厚的自卑感,”一朝得势“,这种自卑感便变成了无端的猜忌与仇恨。因此他虽姓了蒋,自已起个名却叫做”宗郑“——”中正“,他牢记着蒋家对他的鄙视哩!但母子俩跟肃庵去奉化之前,未尝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这次走后,就永远别想回故乡了。回不了故乡,三发子他爹和两个孩子当然也永世不再相见了。王妈再一想,河街后庄那二十几年生活,比不上在肃庵家里一天的享福,而且她已做了一个相当富有的主妇;再说她丈夫和两个大孩子,会不会尚存人间?如果见了面,一个是穷途潦倒,一个是锦衣肉食,但最糟糕的是她已经变成蒋家的续弦。……王妈不能再往下想,再想下去却埋怨她的丈夫道:”三发子,你想想,你爹好狠心,没吃没喝,抛开咱娘儿俩带着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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