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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云南高原上的云层低到这种地步,C46刚爬升出雾气,就又钻进了云层。
在磅礴的云层中它像是纸折的,在气浪中颠覆,反倒是那些千奇百怪的云层看上去像是固体的,像是庞大无匹的流动山峦。
我们在机舱里象货物一样被抛撒。每一个抓住一个固定点的人都成了一个大把手,有好几个人攀附在他的身上,呕吐袋在我们身边活跃地飞行,但是谁还顾得上它们?
机舱仍是倾斜的,整架飞机都在爬升中震颤。
飞行员在驾驶舱粗野地大叫,文明在这样的恶劣中也只好蜕变为野蛮,他对着他的飞机大骂:“爬升!爬升!否则我干了你!他妈的爬升!”
起飞时的震颤是竖向的,那算是正常,而在湍急气流中的猛烈爬升让这种震颤成了横向的,这架老旧的飞机抖得快要散架,不是形容,它真要散架了——迷龙死死抓着的一个货物固定环砰然脱开,迷龙大骂着,和攀附在他身上的几个人一起砸在我们身上。
而正副驾驶刺耳的怪叫声几乎把我们的嚎叫淹没,飞机终于跃出了气流,也跃升出云层。它忽然平稳下来,云层之上的日光从舷窗里刺痛了我们的眼睛,我们从互相抓挠撕扯中安静下来,云层之上一根云柱几近直立地孤峰突起着,给人一种它在支撑天空的错觉,太阳在它的后边闪烁。
副驾驶狂亲着他的仪表板,“晚上我要拉你上我的床!该死的老!”
正驾驶大笑,“轮不到你啦,我要和这个老飞上月球!”
我们用中国人的方式庆幸,我们冻得簌簌发抖,挤在一起呆呆看着舷窗外的云层。我不喜欢被人接触,虽然挤在一起别无选择,但仍一只只扳开在我肌肤上抓住了印痕的手。
滇边的云层让人有能踩在上边步行的错觉,它们自成世界。
康丫舔舔嘴唇,说:“好像能吃的样子。”
豆饼一副神往的样子,“俺爹说,这上边住着神仙。”
迷龙攥着把手说:“还住着龙呢,猫在云里头,几万里长,一睡也是几万年。它从这把你吃进去,再拉出来时你就在东北了。俺们黑龙江就是这么条秃尾巴龙变的。”
郝兽医撇了他一眼,“你自己害怕,你就非要把别人吓死吗?”
被揭穿的迷龙哈哈地乐,现在我们都平静下来了,于是我们都开始关顾别人。
副驾驶把驾驶舱一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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