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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爬起来又躺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的蛇屁股正爬起来,于是一骨碌躺下骂广东话:“天公啊,你唔好甘样对我啦……我也饿了。”
郝兽医揉着眼睛爬起来,并且尽量不扰到睡他旁边的雷宝儿,“别闹了别闹了。迷龙都不闹了。”
这倒提醒我们了。不辣扒门上看着,“妈个巴子,他起来了。”
一直在盘膝危坐的丧门星把自己放倒在地上:“我困了……我睡了,有吃的叫我。”
不辣看了看他,“原来就是这么个心净自然凉。我再也不服气什么会家子了。”
丧门星也不理,放倒自己时被自己兄弟的骨殖差点儿没硌断肋骨,他给挪了挪位置,顺便对骨头絮叨了两句:“得罪得罪。睡啦睡啦。”
刚又一次爬起来的蛇屁股看了看闭眼就着的丧门星,又一次把自己拱回草铺里——而我们睡眼惺忪呵欠连天地起床。
我们揉着眼睛打着呵欠,站在门外。我先看见的是泥蛋和满汉,那两位像我们一样熬得脸色青白,在清晨的阳光下像欠水浇的庄稼,苦兮兮地和我们对眼。
然后我看见迷龙,那个臭不要脸的正提了几桶水,在院角里洗着自己,水自然是凉的,每一瓢下去时都叫迷龙的哼歌带着激灵声。
“……划了东墙我划西墙,划满南墙划北墙,划满墙那个不算数呢,我登着梯子上了房梁……”
不辣直犯纳闷,“你说他这会怎么就知道小声了呢?”
郝老头子苦笑着,“情难自控,嘿嘿,那会是情难自控。”
我说:“他啥时候又自控过呀?”
“——迷龙,你老婆呢?”不辣冲着臭不要脸的那个人叫。
不辣是怒气冲冲一脸恶意,迷龙却简直是一脸童贞地回过头来,还伴着凉水刺在身上的激灵声,“睡着呢睡着呢,旅途劳哪么顿呀,对不住对不住。”
我跟不辣说:“没用的。现在心情好了,你踩他都行,人只当你跟他好交情。”
不辣恨得只好抽自己,“碰上这么个人——我祖上真没积德!”
这时我们听着院子外边响起的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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