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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第1/3页)
许适容在老夫人的屋里,第一次见到了这府中南院里的二夫人顾氏。
她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少妇正站在老夫人的身边奉了盏茶道:“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喜姐庆哥这两只皮猴应是没少给娘惹麻烦吧?”
她说话的时候,许适容仔细抬眼打量,见她肤色应是受了南地阳光晒射的缘故,微微带了蜜色,笑起来时,眼睛微微弯起,眸光温柔,心中不知为何,一下便是有些莫名地起了亲近之意。
她说完,姜氏便笑着接口道:“弟妹前次出去时,不正是娘非要叫留下两个小娃的吗?如今便是觉着麻烦,嘴上也是不会说的。”
老夫人笑骂了句姜氏,这才看着那少妇道:“广州瘴气重,听说又酷热难耐的,你两个我是管不到,只不能把我娇滴滴的孙子孙女带去苦熬。”
那少妇微微笑道:“那地虽是靠南了些,只也没娘你想得那样。港口密布,每日里都停满了外来的船舶交易黄金、犀角、象牙、玳瑁,热闹得紧。再往南下便是入海口,水天一色,景致还是不错的。”
姜氏道:“我怎的听说那地的人喜食些虫蛇异物,还要生吃,想想便是瘆人。”
许适容见那少妇又笑了起来道:“当地人确有食蛇鼠蛙狸等物的习惯,只都是经由烹饪的,唯有些鱼肉削成薄薄片状生食。我家二爷倒是每样吃了些,说是滋味不错。”
姜氏摇头道:“二弟便是胆大,这些东西怎的也学了人的乱吃。”
那少妇见老夫人的面上似也带了丝悚然,便笑道:“那地的菜夏秋之时口味还是很清淡的,有些点心糖水也都很不错。在家也是无事,我慢慢做了些给娘尝下。”
老夫人笑道:“可不要端那些个蛇虫的上来,我不经吓。”
她话说完,一屋子的人便都笑了起来,许适容亦是跟着笑了下。只不知为何,总觉得那少妇虽未跟自己说话,只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似是在往自己这边瞧过来,心中微微敲了下鼓,心想莫非是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心中起了疑虑?
许适容想得没错。顾早自她进了这屋子,便已经开始暗地里仔细打量了她起来。原来她年初陪了杨昊一道去广州,盘桓了几个月才回,昨日刚到家,便从留在院里如今已嫁给三蹲的容彩那里听说了杨焕金銮殿前大露脸的事情。本来倒也没什么,只听到那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话,却是惊得不轻。
她到此数年,对朝廷之事也是稍有了解。那范仲淹此时明明仍在开封府府尹的任上,并未受贬谪作过《岳阳楼记》,杨焕怎会知晓这话?说他自己凭空想出,那是绝无可能之事,便是摁进墨水缸子里浸泡半日,出来也无那水平和境界。又想莫非他竟也被现代人穿越了?只想起昨日见到他时,仍是那惫赖样,和从前一模一样,并无半分改变的样子。昨夜她被喜姐庆哥缠到了二更,好不容易才哄去睡了,自己却又久久无法入眠,杨昊还当她是初回家中不习惯那床铺所致,玩笑地抱住了叫她睡他身上,哪里知道她心中的惊疑不定。
顾早一早起来,却又听那容彩说起西院里的那位许娇娘的事情。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待听说那许娇娘因了头被马踢,眼睛失明,待好了后性子竟是比从前来得安静了些,又刚叫杨焕纳了房侍妾,心中猛地一跳,暗道莫非竟是许娇娘被人穿越了?
因那许娇娘从前对自己有些敌意,两人素日也没怎么来往,所以心中虽是疑窦已生,也忍住了没立刻去西院里探个究竟,只拿了从广州带回的礼,急匆匆地去了北屋的老夫人那里,知道许娇娘亦会过来问安,到时再仔细查看下。
待娇娘入了屋子,顾早口中虽是在和老夫人姜氏应对,大半的心思却都是投在了她的身上,越看心中越是起疑。娇娘自然还是从前的那个娇娘,只从进来的那一刻起,顾早便觉着已是换了个人。从前便是不说话时,她眼角眉梢也都似带了丝怨艾之色,如今竟是眸光低敛,神色淡然,只姜氏问她时才开口应个一两句,简短明了。这绝不是从前那个许娇娘的风格。
顾早待与她再次目光相接时,心中一动,朝她微微露出了个笑脸。
许适容见顾早对着自己笑,心中那亲切之意更甚,也回了个笑,微微点了下头。
顾早强压住心头的起伏,待一干人都各自散了,想了下,回了自己院里拿了个带回的拂菻嵌金丝匣子,里面是套宝石南珠首饰,便朝西院去了。
因了快要动身出发,顾早进去那西院时,见外屋里已是堆叠了些要带走的物件,打包得整整齐齐,院里的大丫头小雀小蝶正在一一数点着,许是很少见到顾早在此出现,面上都有丝讶色,待回过神来要进去通报,已是被顾早拦了下来。
顾早进去时,许适容正坐在窗边的一张湘竹榻上,手中执了卷书,眼睛虽是落在书上,却是半日里没有翻页。
许适容听见动静,抬起眼,这才看见是顾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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