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2/3页)
躺了这么久,要不要起来晒晒太阳?老躺着可好不了。”
我尚未作答,他已然按了按钮,将床头抬升,让我坐了起来,又将窗户打开,薄纱窗帘一下拉开,室内顿时明媚清亮。窗外,一株高大的玉兰树干妙曼,绿叶透着雨润光泽,点点苍苍令人耀眼。我默默地看住了,浑然不觉夏兆柏已在我身侧坐下,两手重叠,将我的手置于掌中,声调缓慢地说:“我曾经,很羡慕刚刚那个人。”
我惊诧地看着他,却见他眼望不知何方,眼中有太过浓郁,似乎有抹不开的哀伤、怀想和沉甸甸的孤独,顾自说:“就是林俊清,我曾经,很羡慕他。”
我心中一震,见惯夏兆柏睥睨众人,令出必行的模样,倒没想过,他居然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见我瞪他,夏兆柏淡淡一笑,慢慢地说:“怎么,我不能羡慕别人吗?呵呵,我可不是铁人,也试过累得像条狗,恨不得一睡不起的时候;也试过被人坑骗,被人追债,买个盒饭不敢要叉烧的时候。”
这倒是闻所未闻,我愣愣地听着,大概表情很傻,竟然惹得夏兆柏呵呵低笑,伸手揽住我的肩,见我不悦,终于放开,可看着我的眼神,却有些像简师奶看我,均是闪烁某种宠溺的光,继续温言说:“所以,我一见到林俊清,就觉得这小子真是命好。他一生下来,别人梦寐以求,要拼死拼活去争去抢的许多东西,对他来说,却都现成的。他模样长得好,头脑聪明,家世更是没话说。更重要的是,大家族里那些肮脏勾当,他居然半点也沾不到,因为有人很全心全意疼他爱他,为他遮风挡雨,为他安排一切,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好东西堆到那小子脚下,还怕他不乐意。你说,他凭什么那么好命?”
我心中苦涩难当,是啊,当日我对林家二少的宠爱人尽皆知。可那又如何?我做了一辈子自以为是的烂好人,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才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你对别人好,别人未必会觉得好啊。
夏兆柏低头看看我,微笑着摸摸我的头,掌心温热,口气平淡:“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他,他已经二十岁,去美国读什么破医科大学,当了三四门功课。成绩单寄回本港,他哥,就是林世东,明明气得要命,可一听佣人说,二少回来了,立即眉开眼笑,迎上前去。”他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林世东最讲究穿着,可那天,我却亲眼看到,他将西服纽扣,扣错了位置,只因为,他要跑去大门,迎接刚刚那位林医师。这些,世东告诉过你么?”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出,遂摇摇头,说:“林先生不是每件事都跟我讲的。”
夏兆柏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说:“那就好。”他随即沉默了下来,面色严峻,不知想到什么,忽而说:“贪婪,是人的本性中,比较有用的东西,贪婪和欲望,能够让人有去想,去做的勇气,于是命运这种东西,就会因此而改变。在这一点上,林俊清虽然不上道,可却情有可原。”
我黯然不语。
“小逸,你知道林俊清后来对林氏做的事吧?不然你不会那么讨厌他,对不对?”
我蹙眉,不得已点了点头,说:“他,他背叛了林先生。”
夏兆柏盯着我,呼吸有些紧促,握着我的手,竟然微微颤抖,我很是奇怪,不觉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夏先生?”
“哦,”他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说:“其实,与其说俊清是背叛,倒不如说,世东对人的忠诚理解得太简单。”
我叹了口气,低声说:“事到如今,我也明白,林世东或许真是做错了。只是,当是之时,他只是想,只是想对堂弟好,如此而已。”
夏兆柏表情古怪地看着我,似乎在竭力抑制什么,半响,有些慌乱地说:“你果然是善良的孩子,怪不得,怪不得世东会信任你。”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有些平复了,说:“不过,小逸,世上的事情,并非只是非白即黑,非好即坏。林俊清之所以会那么对阿东,阿东自己也有责任。他只知道一味宠爱,却不知道,这个人也姓林,也是林氏一员。这人是男人,有野心有抱负,世东只懂得照顾一个男孩生活的点点滴滴,却忘了,要安置,发展,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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