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姜老夫人之死 (第2/3页)
己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冷眼旁观。
她也该还债了。
姜璇这会脑子里只有一个年,不用做什么,她要让老夫人亲手将她的命送到自己手上,而不是自己去找她取。
这是老夫人欠她的,欠父亲的,欠他们一家的。
姜璇一言一语,房间里空气仿佛凝滞了一样姜老夫人等着她,扶着桌子的手臂软下来。
“你待如何?”姜老夫人瞪着眼看向姜璇。
姜璇脸上那神情,和她母亲一样令人厌恶,总端着一副藐视苍生的模样,好似这世道上除了她就再也没有人能脱离红尘苦海一般。
这是一个跟林棠一样令人厌恶的女人。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撕下她脸上那张人皮面具。
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安稳稳地直到入土?
她不过害了林棠一条破命,值得她去赔命吗?
她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林棠,是林棠抢了她的儿子,也是林棠让她杀了自己的丈夫。
她让她寝食难安,让她如芒在背。
她也不想杀丈夫,也不想看着儿子前途尽毁。
她也想活。
可她也知道,姜璇来了,她活不了了。
她的身子渐渐瘫软下去,喃喃地哭着。
姜璇没再看老夫人哭的样子,而是出了那间屋子。
外头的冷风吹来,就如这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日子,总是越来越好的。
那守门婆子畏惧的眼神,让她淡然一笑,她不怕别人说她的心肠硬,或者是狠毒。
人总是要朝前走。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姜,许两家的事情迅速的在京城里传播开来,有指责许家,也有同情姜家的。
众人看向两家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探究。
当日退堂的时候,刘青山对老伯爷说,在案情为曾水落石出之前,让老伯爷最好不要上朝,各自回府。
虽然老伯爷没上朝,可是许伯爷还有许彬要出门啊,许家的女眷要出门做客啊。
不说女眷那边,就是许伯爷和许彬父子,下朝,出衙门的时候,从前那都是众人环绕的,可现在那都是远远的看着,仿佛许家的人都是瘟疫。
更有那和许家结亲,娶了许家姑娘的人家,小心眼一点的纷纷回家质问那些许家嫁出门的姑娘是不是和许氏一样闺阁的时候就和人眉目传情。
一时间,许家出嫁的姑娘纷纷跑回许家哭诉,日子没法过了。
又埋怨家里当初对许氏的事情太草率了。
如今人死了,竟然还掀起这样大的风浪。
姜崇没有被限制上朝,可那些同僚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的头顶。
仿佛那里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姜崇在事情爆发前,就已经向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倒是很坦然。
该上朝上朝,该当值当值,该操练新兵继续操练新兵。
众人见他如此的坦然,到了后面也觉得他是个能忍的人,慢慢的也就不再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出了正月,姜家又有一件大事情发生,更是给大众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位尊贵的,镇北将军府的老夫人临到暮年却被褫夺了封号。
至于原因,则是因为老夫人德行败坏,当年强迫姜崇将许氏娶进门,致使姜崇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背上了不好听的名头。
圣旨一下,京城哗然。
褫夺了封号,就不能用诰命的身份下葬,只能用平民的身份下葬,草草下葬。
让那些觉得姜崇头顶绿油油的人再也不说什么。
这道圣旨,分明就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放到了姜老夫人的头上。
毕竟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啊。
姜崇作为儿子,老娘要他娶什么样的女人,他能抵挡的住吗?
到了后来,又有知情人说许氏分明不算妻,就是个没上族谱的平妻,那不是和普通的通房一样,连个姨娘都不算。
当初姜崇也不愿意娶的,是许家和老夫人强迫的。
一时间,姜老夫人又被送到风口浪尖。
在圣旨下来没两天,姜家就敲响了云板,姜老夫人自尽了!
吞金自尽,死状极为惨烈。
圣旨是姜璇拜托林翊想办法的,至于姜老夫人自尽,她也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她更没想到姜老夫人竟然会借着这个机会自尽。
这样一来,可以说是姜老夫人因为临老被褫夺了封号,羞愤之下自尽的。
不过,对外来说,姜老夫人是突得疾病死的,毕竟当初将她关进小佛堂就是用的养病的借口。
只是这个档口,谁都会往那方面想。
只是大家均是心照不宣。
姜家办起了丧礼,因为是平民身份下葬,丧事很简单,金陵的姜瑜,还有在外头做外任的三老爷都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
许家,许老伯爷没有上朝,但他在兵部坐镇太多年,一时间,这口灶也是没有冷下来。
听到姜老夫人死了,他冷笑了几声,后槽牙紧磨了几下。
到底还是让许伯爷去添了份礼。
不管怎么说,仇人是仇人,可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的。
“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太慢了,否则,一旦那老太太做的事情传出去,姜崇还想这样的在人前享受同情。”
许老伯爷叩着桌面,许五在回话。
他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眸,仿佛睡着了一样。
许五尽职尽责地道,“老太爷,如今老太太那边是没办法下手,姜家那边该如何呢?”
“在下觉得,姜家如今这样平静,恐怕危险越大,皇上能下圣旨,如此的袒护姜崇,可是对于老太爷的事情,皇上压根就没过问过……”
许老伯爷抓起边上的狼毫,饱蘸墨汁,渐渐凝在笔尖,最后只在纸上落了个墨点。
“皇上到底还是怀疑上我了!”他紧了紧牙关,手里的笔被拍在桌案上。
他起身踱了两步,说道,“眼下情形对我太被动了。”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让你做的事情,你要赶紧做。
还有,许三那边,你怎么还没动手?”
许五顿了下,躬身道,“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你这分明就是办事不力,最近,你的每件事都在拖延,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你不要被许三影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许三只能做这样的事情,而你,不一样。”
他拍了拍许五的肩膀,语重心长。
许五垂眸,恭声应是。
他深吸口气,扶着窗台,凝紧了双眉。
“你让世子去联系那边,我们许家,总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的。”
……
许五怀里揣着许老伯爷交代的药丸,拎着酒菜,收买了一个衙役,去了顺天府大牢见许三。
两个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两人相对无言。
许五默默的倒了盅酒给许三。
许三紧紧的捏着酒盅,看着许五,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什么?”许五不明所以,“你做错了什么?”
许三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对许五说,“来日,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妻子和孩子。”
许五握着酒壶的把手,想要挤出一丝尴尬的强笑,怎么也挤不出来。
这样的酒菜,这样的时间来到这里,是个人都能想到是为什么。
许三没有喝酒,而是直视着许五,“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说,伯爷可以放心的。”
许五听了忽然有点不忍,也有点落泪的感觉,老伯爷说他和许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同样是做杀人,替罪的侍卫,不过是死的时间不一样而已。
或许,处死许三,也给许五一个警醒。
许三自嘲的笑笑,然后将手中的那杯酒,一言而尽,对许五挥挥手,“你走吧,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帮我照顾一下我的老妻和孩子。”
许五闭了闭眼,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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