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春桃(一) (第2/3页)
罢了,偏到外人面前做一副下三儿样”又骂这林记的管事儿狗眼看人低,若是知州府里的管事儿去那里拿银子,看他敢不敢这么直梆梆的说到脸儿上?
春桃本正气着,听了这话,无奈笑了,说翠屏,“林家的掌柜也是好意。咱们就那么几百两的利钱,能经得住他几次零叼的?”
再者,想到周濂几个传来的信儿和赵昱森从邸报上得了消息。自打小舅舅出了事儿,他们在河池州确不如初来时那般受人欢迎。这也是人之常情,她也不怪什么。想到周濂最后一次来信儿,说小舅舅无大碍,许是快要回来了,刚刚还十分烦躁的心,略微宽展了些。
入画看春桃脸色好了些,便道,“小姐,以我说,采购干货的事儿,不如交给我去办。这河池州与咱们那儿的民风不同,女子抛头露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儿”
春桃看了看她,笑笑,“我也是想与府里头添个进项。因看这河池州山货干货多又便宜,便想着采买一些,发到二小姐或者五小姐那里,她们两个都有酒楼,这些干货在内地少见,是个稀罕菜,能赚些差价。谁知第一次交办他过手稍大些的银两,他便闹了这么一出。”
翠屏道,“大小姐,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将他打发回去算了。这一年里头,咱们府上一月三十两的花费,至少有五两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说着顿了下又咕哝,“其实姑爷也怪可怜的。那山沟沟里修路,随使派哪个小吏去敦促,还不成?他好歹也是个从六品……偏他家的亲戚还这么不上道儿”
春桃不动声色的斜了她一眼,道,“他本是管水利桥路的佐官,他去是应当的。罢了,去瞧瞧王管家可回来了。只说我要看看他这些天收购干货的帐,让他带了帐来见我。”
翠屏应声去了。春桃带着入画回后院。
赵渝独居在西面小楼上。东面小楼与正房二楼栏杆相通,是四喜的住处。北面背阳的三间,楼下正中间是穿堂,两旁是接待外客的客房,楼上则是库房。
再往西有个小院,则是厨房院落。厨房再过去,有一个单独的院落,是奴仆房,院子前有一条小巷子,直通内宅大门,供下们人出入。
春桃进后院时,尚妈妈刚好从四喜房间出来。春桃立住脚步,含笑看尚妈妈从二楼下来,才笑道,“辛苦尚妈妈了,四喜今儿学得可用功?”
这位尚妈妈乃是孟颜玉派来的,除了通晓人情世故练就一双老辣眼光之外,更有一手好女红。平日里提点春桃家事官场夫人交际人情往来,余下的时间便是教导四喜女红。
春桃的心思是,自己出身农家,多年在乡间形成的习惯,改是不大好改了,不如多在女儿身上下下功夫。连带尚妈妈也是这样的心思,教导起来格外用心。
她含笑回道,“夫人太过客气。今儿小小姐学得极认真,老身替她画了个荷花的样子,她要绣荷包给夫人呢。”
春桃笑了笑,心疼女儿小小年纪,便要拿针捏线的,又一想自己小时候何尝不是如此,五六岁的年纪便帮着学做饭。随即又释然。
两人进了厅中,春桃给尚妈妈让了座,入画奉了茶,便退了下去。这院子不大,下面发生个什么事儿,上面自然能听到一些。
喝了两口茶,尚妈妈便问起方才的事儿来。春桃叹息一声,将事情大略说了说,道,“若是三五两的,看着老爷的面儿,便也不说他什么了。左右再熬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再打发他。现在……”
尚妈妈衣衫虽素,却自有一股大家出来的派头,端坐着喝了两口茶道,“老身有两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春桃一笑,“尚妈妈怎么与我这般客套,小舅母使你和秦妈妈来,可不是来指点我的么?”
尚妈妈也笑了,放了茶杯道,“那老身就放肆了。老话都说,穷亲难打发,你当是为何?人穷志短,愈穷愈贪。遇上一个略富些的亲戚,巴不得每天都能割块儿肉下来肥自己的腰包,若是那见过些钱财的,还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那等没见过钱财的,见不得旁人家事好些,略好些,本是有一千两的家身,他还猜你有一万两。你说没有,他只当你哭穷,瞒着他这位王管家,怕就是这么个心思。夫人本就是三千两的家身,在他眼里,你定然有三万两呢一年只得六百两的利钱,他却当你有六千两再加上,先前他克扣了些小钱菜钱,夫人看着老爷的面子上不肯与他计较,他愈发认定你有钱儿这么着还不更大胆的拿?”
春桃听她这般说,笑了起来,“尚妈妈倒是把这些人的心思猜个透透的”
尚妈妈也笑了下,又道,“所以,这回夫人定要想个法子打发了他”
春桃点头,“是,待那林记掌柜的取了帐来,我叫他来,一项一项的问。另外,我原想着买些干货,不必让人跟着,只随船运回去便是。现在倒不是趁这个机会让他押着货走”
尚妈妈想了下,点头,“也好。写个信儿给五小姐,让她接了信儿后,随便找个由头将人留下。”
春桃点了点头。
不多会翠屏在外面回话,“小姐,王管家这会儿不在,我已使了人去找。”
春桃应了一声,找了由头将翠屏与入画支开。端坐了一会儿,才向尚妈妈笑道,“妈妈,还有一事……”
尚妈妈端起茶杯笑了一下,“可是翠屏这丫头?”
春桃脸微红了一下,点头,“是。我瞧着她象是有别个心思的。”
尚妈妈一点也不意外,往东面看了看道,“整个后衙虽说是隔了墙,各家过各家的。那知州大人家中的事儿河池州都皆知。咱们又是近邻,角门开着,翠屏喜欢去与和那家的丫头咬话儿,能学到那家丫头的一半点,一点也不奇怪”
春桃点了点头,又稀奇的道,“您说,这位齐夫人怎么那般大方,专替齐大人纳妾?咱们来了这一年,她竟一连给齐大人纳了三个,听说还抬举了两个丫头做通房。”
尚妈妈一笑,放了茶杯道,“夫人,你原没问,老身倒不好说。现在问了,老身自是要与你说个清楚的。”
春桃拎起茶壶要给尚妈妈续茶,尚妈妈一个推不过,她倒续了半杯。因笑道,“罢,回去叫我们小姐狠怪我吧”
“那位齐夫人,外人都道她大度,肯与齐大人纳小,便明月楼的粉头,她也照纳不误,你猜是为何?一来是这位齐大人素有色名,二来,咱们来时,她那府里已有两妾,听说家中还有三个呢。一个是纳,两个也是纳。一两个的还敢仗着齐大人的宠爱,在她面前做小样儿。素性替他纳个五六个来家,女人一多,那些妾有什么好出身的?眼皮子又浅,又轻挑,今儿争根簪子,明儿争块手帕的,后天争宠爱,吵吵闹闹不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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