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3/3页)
意，城外乡野却生意盎然，怪异得很。
不久后，风势减弱。强劲的西风吹了几个小时，攻城机喀啦喀啦运转的声音、军队和牲口的叫声、受囚禁灵魂的叹息和魔法的气味都飘到了面前。而今，风势骤减，空气中一片死寂。
我漂浮在史特拉霍夫修道院上方，外头就是三百年前我亲手建立的雄伟城墙。我沉稳有力地拍动着强韧的翅膀，双眼扫视地平线底端的七界（※七界：七道可以触及且相互层叠的界层，每一界层都展现出真实的某些面向。第一界层中包含不论何种存在都看得见的一般物质事物（树木、建筑、人类、动物等）；其他六道界层中包含不同种类的灵魂，各自相安无事，层次较高的存在（例如我）能够透过内在之眼同时观察七界，但层次较低的生物只能看到较少的界层。人类的层次相当低。魔法师用隐形眼镜可以看见第二或第三界层，但大多数人类只能看见第一界层，因此对所有魔法活动都浑然不觉。比方说，现在可能就有一个长有许多触手的东西漂浮在你身后，但你却看不见。）。放眼所及，情况并不乐观。英国大军躲在隐身术之后，但在城堡丘的山脚下，已经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威力阵阵传来。大批魔灵聚集，散发出的灵光在昏暗中依稀可见。每过一分钟，七界便隐隐颤动，表示又有大军开到。一群群人类士兵踏着坚定的步伐越过黑暗的土地，其间矗立着几座状如大鹏蛋的白色大帐，帐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防护咒等咒语（※这里和前线隔着好一段安全距离，显然就是那些英国魔法师的藏身之处。我的捷克主人也一样。打仗的时候，魔法师总是喜欢躲在前线之后好几哩的地方，把勇敢守卫大批粮草这一类最危险的工作留给自己来做。）。
我望向漆黑的天空。狂暴的乌云密布，西边残留着几抹黄光。我发现六个模糊的小点高高盘桓在爆炸咒的范围之外，在渐沉的夕阳中几乎无法察觉。他们沿着逆时钟的方向逐渐攀升，仔细观察我们的城墙，评估我们的防卫力量。
说到这里，我也该去巡视了。
史特拉霍夫门是所有城墙当中，距敌人最近，也最容易被攻克的据点，我们已经架起高塔，加强防禁。古老的城门用三道魔法还有数不清的机关封锁，塔顶阴郁的城垛上站满了全神戒备的哨兵。
至少按原订计昼是该如此。
我躲在轻薄的斗篷后，鹰头昂扬，拍动羽毛丰厚的翅膀，朝高塔飞去，降落在惹眼的石雕塔顶上，赤裸的双脚无声无息。我期待会有人迅雷不及掩耳地对我发动猛烈攻势，表示我军随时准备应战。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解除隐身术，期盼至少有人后知后觉，多少有些反应。我甚至大声咳嗽，但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一道闪着微弱光芒的防护咒保护着部分城垛，垛后蹲着五个哨兵（※每个哨兵都是次等巨灵，比起普通的魔精好不到哪去。布拉格时局艰困，魔法师被抓去当奴隶，品管又很糟糕。这从我那些哨兵选的伪装上就能得证。眼前不是骁勇善战的装扮，而是两只不老实的吸血蝙蝠、一只黄鼠狼、一只凸眼蜥蜴和一只瘦小可怜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