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3/3页)
说之理!此必相公打骂了你,你特到我面前生非下火,离间我夫妇,其实可恼。本欲送官惩治,相公不在,不便见官,罚这奴才自掌三十下嘴巴。”
掌了,犹恨恨不平道:“这奴才如此尾大不掉,下别人火也罢了,怎么连家主公也发起火来。如再有一人乱言者,拔去四个门牙。”大家哪个再敢开口。苦了这个多嘴的,打又打了,又不得小姐的欢喜,又招束生的怨怅。
有奶娘李妈妈对小姐说:“娶妾之说只怕有的。”宦小姐道:“我信得束生过,他决不瞒我的。况娶妾又不是甚犯法事,我又不是他上一辈,他何苦瞒我。奶娘,此言得之何人之口?”奶娘道:“实是束刍自临淄来说的。”小姐道:“我正要查此言起于何人之口?原来是这奴才。当时他打碎了一只玉钟,是束相公所爱之物,着实打了他几顿。他怀恨在心,今乃造出此言,激我为不贤之妇,毁家主公为薄幸之人,情实可恨。”叫束能去叫束刍进来。
束刍到,小姐吩咐道:“毁谤家主公的奴才,替我拔去了他四个门牙。”命下如山,谁敢不遵。拿斧子的,铁钳的,缚手缚脚,一齐动手。束刍大叫一声,昏死地下,移时方醒。而四齿已拔落矣。正是: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别心苦何忍分离
醋意深全不说破
词曰:
恩爱场中难着假,慢道夫妻,且说三分话。吐吞半语令人讶,藏瞒一字像知为诈。负罪若能陈且谢,怜念真情,尚可希图吧。如斯掩掩与遮遮,翻教白日成长夜。
右调《蝶恋花》
话说宦小姐自拔去束刍门牙之后,再无一人敢谈娶妾一事。过了年余,竟若无闻。束生为此事也托心腹来探问访察,并无一些风声。脚色回报束生,束生心中甚喜。对翠翘道:“我娶了你一载有余,我着人到家中去探访,大娘竟不知道,你说瞒得好吗?”翠翘道:“人行草动,鸟飞毛落。临淄如此惊官动府,难道家中竟没有一些风声。且事经一载有余,如此之久,难道人言竟没有半字起漏。竟若不闻之说,毋乃有诈乎?”束生道:“卿亦料得是,但她来往音信,并无一字知道的,难道这也不足凭信?”
翠翘道:“事虽如此,我终不能无疑。郎居临淄已久,乘大娘风声未觉,回家去探望一番。若有甚话说,也好调停。无甚话说,也去安顿人心。若使旁人搬嘴,便多事矣。君道大娘寡言笑,大怒不形于色,大喜不见于形。这等人胸中挟持,大包举宏,机深虑远。说起来我甚怕她。郎君忠厚沉潜,恐非智多星对手也。”
束生道:“正是。她替我恩爱最投,自结缡以来,曾无半言参商拂逆。然吾实惮之如虎,言辞笑色俱不敢轻亵者。及思其生平行事,夫妇之间,并无一毫不堪之处。而此心之所以独歉者,以其举止庄严,行事不苟,如见神明,不敢放肆耳。久欲回去,以观其知否之情,因卿初娶,不忍遽别耳。”翠翘道:“她安,我方得安,安渠正所以安我。不乘此时未发之初,你自去调和一番,一朝事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