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2/3页)
灯会上向嫔妃们作了承诺,如不兑现,则有失皇帝的尊严。隆庆皇帝便驳回了马森的上奏。马森实难从命,只好申请乞休,隆庆皇帝准旨。高拱推荐他的同年,时任南京工部尚书的张守直来北京接任马森之职。张守直一到任,经过盘查家底,也感到实难从命。于是在征得高拱的同意下,再次上疏,婉转陈述户部的难处。这次隆庆皇帝作了让步,主动减去三十万两,只让户部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张守直还想上疏抗旨,高拱劝住了他,说皇上既已妥协让步,总得给皇上一个面子。张守直这才遵旨办理。这笔银子从太仓划出之日,也是马森离京回籍之时。当时在京各衙门官员有两百多人出城为马森送行,可见人心向背。
张守直现在又重提这件旧事,弄得高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接过侍者端上的茶呷了一口,微睨了张守直一眼,慢悠悠问道:
“养正兄,你是不是想做第二个马森?赢得那些清流派的一片喝彩?”
张守直好像被人踹了一个窝心脚,脸腾地一下红了,急忙辩解道:“元辅,你不要把在下的意思理解错了,我俩交情二十多年,难道你还没看清楚在下的为人?我是那种贪图虚名的人么?如果我想当第二个马森,今晚上就不会来你的府上,我只会明天一早,到会极门外去递辞呈的折子。”
“那你提马森做甚?”高拱逼问。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张守直喟然一叹,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给李贵妃拨二十万两银子,如果说不出一个正当的名目来,叫天下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下午雒遵也是问名目的事,现在你还是问这个,难道雒遵没告诉你?”见张守直垂头不语,高拱又接着说,“历来新皇上登基,都有一笔开销,为后宫嫔妃定制头面首饰,这是朝廷大法,为官之人,谁不懂这个规矩?”
“正因为士人都懂这个规矩,所以我才担心,不要让人看出蹊跷来。”
张守直平素是有名的和事佬,遇事极少与人争执,可是今晚上好像成心要和高拱过不去,因此高拱感到别扭。放在别人,他的炮仗脾气早就发作了,但因顾忌张守直是多年朋友,且也是年过六旬的人,故一味隐忍,接着张守直的话,高拱又冷冷地问了一句:
“养正兄,你这话是何意思?”
张守直体肥怕热,碰巧这几天气温骤升,客厅的雕花窗扇虽都已打开,却没有一丝风吹进来,害得他一直不停地摇着撒扇,脑门子上依然热汗涔涔。这会儿他一边擦汗,一边忧郁地回答:
“元辅,你可别忘记了,今天登基的皇上,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哪有后宫嫔妃?”
高拱心中一格登,忖道:这倒是个疏忽。武宗皇帝登基时十五岁,也尚未婚娶,故免了头面首饰这一项开销。当今皇上比他更小,若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就会给人留下话柄。他抬起右手慢慢摩挲着额头,陷入沉思……
“元辅。”张守直又轻轻喊一声。
“唔?”高拱抬了抬眼皮。
张守直压低声音说道:“不才虽然愚钝,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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