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2/3页)
何心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叔大兄,我何心隐是个狂人,天天都在说狂话,但绝对不会说瞎话。”
张居正不愿意与刚刚重逢的故友发生争执,便掉转话题,指着案几上那张揭帖问道:“无可禅师写这几句顺口溜,到底是何用意?”
“是送给你的。五月初,我游学武昌,特意到宝通寺拜佛,与无可相会。并说要来京师,有可能还会来见你,问他有何言语捎给你,他想了想,就写了这四句顺口溜。”
“如此说来,这不叫顺口溜,用禅家话说,应该是偈语。”
“是偈语,”何心隐朝案几上放着的揭帖略一注目,接着说道,“刚拿到手时,我也琢磨不出什么意思,及至到了京城,看到这里的局势,才逐渐理会了其中的奥妙。”
张居正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说:“请柱乾兄快快解释。”
何心隐指着揭帖,问张居正:“你看这些偈语中的字,都由哪些偏旁部首组成?”不待张居正回答,他又接着说,“这二十个字中,一共有十个口字,一个石字,三个鸟字,还有一个尸字。”
张居正又拿起揭贴看了一回,果然含了这么多部首,便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何心隐笑道:“奥妙就在这里头,尸下有十口,是张居正的居字,很明显,这偈语透露了天机。”
张居正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道:“我倒看不出什么天机来,而且,有居而无正,怎可就证明是写给我的?”
“这就是无可禅师的过人之处,”何心隐深不可测的眼神中闪着睿智的光芒,继续说道,“你虽久居内阁,但一直是次辅而未能荣膺正职,因此这偈语中便隐去了正字。”
“哦?”
看到张居正满脸惊讶,何心隐又说:“虽然正字隐去,但偈语中还是含了正字。唐诗人王维的诗句‘漠漠水田飞白鹭’,鹭鸶之于水田,可谓正居之地。我看田边的这个捉鹭鸶的人,指的就是你。”
张居正敛眉沉思了一会儿,答道:“如果无可真的是这么认为,他就曲解了故友的襟抱。”
“叔大兄,我知道你一直为人谨慎,但在故友面前,你就不必遮掩了。二十六年前,你才二十二岁,就写下了‘环佩相将侍禁庐’这样的诗句,而且,从那以后,你年复一年,锲而不舍,凭着坚韧的意志和过人的才智,终于跻身内阁。现在,你离首辅之位,只有一步之遥,难道你真的不想捉这只鹭鸶么?”
何心隐一番慷慨陈辞,倒把张居正说得怦然心动,他叹了一口气,答道:“当年年轻气盛,不知人世深浅,故好作妄语,经历这么多年,才明白到大业原非人事所及。”
“叔大兄此话又差矣,”何心隐快人快语,当即驳道,“古人言,天道酬勤,只这一个勤字,便有做不尽的文章。”
“是吗?”张居正苦笑了笑,说道,“即便我是那个想捉鹭鸶的人,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话怎讲?”
“无可禅师的这首偈子,不是已经说明了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