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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第1/3页)
李太后脸上的笑意一直不曾退去,这会儿她靠在太师椅上,惬意地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娘这些时一直为你弟弟潞王的婚事操心,脑袋都昏胀了。”
“母后不要过度劳累,潞王的婚期在明年二月,还有三个多月呢。要办什么事,尽让奴才们办去,你动动口就行。”
“有些事光动口不行,奴才们办不了。”
“什么事奴才们办不了?”
“譬如说珠宝的事,”李太后眼波一转,忽然气愤地说,“上个月,你从供用库里批下二十万两银子来,为潞王的婚事置办头面首饰,按说,这笔钱也不算少了。记得万历六年你成亲时,花二十万两银子置办头面首饰,不但种类齐全,且样样都是好的,光祖母绿就买了八颗。现在倒好,祖母绿都涨到一万两银子一颗了,一支翡翠闹蛾儿,也要五百两银子,一顶凤冠只用一颗祖母绿,镶上几十颗宝石,再配上该用的金饰件,竞要四万两银子。若是置办你当年一样的头面,那时花二十万两银子,现在四十万两也打不住。开头,咱还以为是办事的奴才从中做手脚、吃猫腻,便换人再办,谁知报的价儿大致差不多。前后一共换了三茬人当采办,都回来瘪着嘴叫苦。咱这才相信,如今的珠宝价格居高不下。咱实在不明白,才短短几年时间,怎么世道变得这么
快,豆腐都卖成肉价了。”
李太后数数落落说了一大堆,朱翊钧知道母后的意思,就是要他批旨增加潞王大婚的头面首饰费。这并非难事,现在国库充裕,加之无人掣肘,花多少钱都没人敢干涉。但朱翊钧早学会了就锅下面的控驭之方,本是“小事一桩”,他却要借机作大文章,心里头估摸半天,他才开口说道:
“母后,这两年珠宝腾贵,实有原因。”
“什么原因?”李太后瞪大了眼睛问。
“是因为张居正与冯保两人,把珠宝的价格哄抬起来。”
“你说什么?”李太后身子一挺。
朱翊钧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李太后怔怔地望着儿子,仿佛不认识似的,半晌才喃喃地问:
“钧儿,你怎么这样说话?”
朱翊钧反正已横了心,撕破脸今儿个也得把话说明白,便犟着脖子说:
“母后,你一直不曾问咱,怎么这长时间,没见着大伴冯保了。”
“是啊,咱是想问,只是来不及。”
“咱免了他的司礼监掌印职务。”
朱翊钧故意说得平淡,但李太后从他眼中发现了过去从未见到过的腾腾杀气,她心里猛地一震,既有几分惊恐又有几分愠怒地问道:
“何时免掉的?”
“就在重阳节之后。”
“已经一个多月了?”
“是的。”
“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咱并不想隐瞒,只是想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以后,再向母亲禀告。”
“什么事?”
“冯保贪墨的种种劣迹。”
“啊!”李太后本能地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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