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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1/3页)
嘉靖加快了步伐,“乾上乾下,盯住这个人。”
什么是“乾上乾下”?黄锦哪里知道这是嘉靖在当年浙案棘手时卜的一卦,那时也就对吕芳一个人说了。从此海瑞这个名字便时常在他心里浮出。六必居题字一事更使他感觉到海瑞这个“乾下”和自己这个“乾上”总有一天会君臣交卦。至于卦爻会生出什么变数,他在等。他一直认为,朝纲不振,万马齐喑,皆因为在自己御极的这四十四年中,在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这么多臣子中,上天一直没有生出一个能跟自己这个“乾上”相交的“乾下”之卦,以至满朝柔顺,乾卦不生。屡次上天示警,也正因为自己乾纲独立只能跟上天对话。今天好不容易等来一群清流官员闹事,依然如此不堪一击。仗剑四顾,皆是朽兵。这种“独阳不生”带来的长期疲惫,又因常年疲惫生出的“孤阴不长”的极致失落旁人如何能够理会?
包括黄锦,当然也无法领会,这时却不得不答道:“奴才明白。”
——其实嘉靖本人也未曾明白,作为大明朝第十一世的天子,他的名位自然是至阳之“乾”;但作为常年修道性极阴沉的朱厚熜本人,他却并不是太极中阴阳鱼的那个太阳,而是那个太阴。
海瑞才是那个至阳至刚的太阳!
就在百官集聚西苑禁门上疏,时隔四十年“左顺门事件”再次重演的时候,海瑞冲风冒寒在当天就赶到了大兴县。
大兴县属顺天府,离京城也就五六十里,天子脚下居然有如此惨景,海瑞尽管有两任县令的阅历,也亲历过几场大灾,可眼下的事情还是让他不忍目睹,不敢置信。
十余座粥棚在他的厉声督责下已经搭好了,十几口大锅也正在大火上熬着粥,活着的人却并没有抢着来排队,而是到处散坐着或是躺在雪地上,这些人已经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有惨者,离活人不远处,雪地上躺着好些死人,这时正让大兴县衙招来的人从车上抽下竹席,在一具一具将他们裹起来。
海瑞满目凄然,回头向一个粥棚望去,目光立刻严厉了。
大兴县令也来了,这时披着厚厚的皮毛大氅,居然还有一个差役替他搬着把椅子摆在一口大锅的灶火前在那里烤火。
海瑞对身边那个户部的书办:“将大兴县令叫过来。”
“是。”那个书办走到了灶火前,“县爷,我们海主事请你过去。”
那个县令站了起来,走到海瑞身边:“海主事。”
海瑞:“这么多死了的人怎么掩埋?”
县令:“眼下正在找人,准备挖一个大坑作义冢,一处埋了。”
海瑞:“还有那么多活着的,就算有一碗粥喝,夜间睡哪里?”
县令叹了口气:“我也犯愁。这么多人哪有地方让他们睡。”
海瑞:“那就让他们冻死?”
大兴的县令也是六品,见海瑞声严色厉,便也不高兴了:“谁想他们冻死了?”
“粥棚不设在城里,让这么多人大雪天都待在荒郊野外,不就是想让他们冻死吗!”海瑞的目光倏地刺向那个县令。
“这么多人,都进了城,怎么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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