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3页)
快的从拱门走入前厅——这是很差劲的一种掩饰。四十五秒钟后,一名坐在餐厅右边位子上的年轻人,也起身离去,还搂了一位有点莫名其妙的女士。再过了一分钟,坐在左边隔间的两名男子也走出了拱门。籍着微弱的灯光,哈洛克看出那两个人点的东西根本没动过,盘子上还是堆得满满的。这种掩饰也够差劲的了。
原来这伙人一直在跟踪他,盯他,到处截他。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们不能让他好好独自清静一下呢?
他受够阿姆斯特丹了。
巴黎中午的太阳是一片耀眼的黄,阳光从塞纳河桥下的河面反射上来。哈洛克走到桥中央,他住的小旅馆离这儿只隔几条街,而走的这条路线,正是来往“罗浮宫”的必经之途。
他晓得绝对不能采取闪避的策略,不管他后面是什么人在跟踪,他都要装出还不晓得的模样。原来跟踪他的那辆计程车,只稍微在拐角上待了两三秒钟,就疾驰而去,丝毫没有停一下;很高明,这表示跟踪者已经提前下车了。不管他是谁,这个人现在也已经混进桥上拥挤的行人里了。
要跟踪人,最好是混在人堆里,尤其是在跟踪途中遇上了桥的时候,更要如此才行。一大堆行人在走到塞纳河的桥上以后,都驻足桥边,傻望着桥下的塞纳河。几世纪以来,人人莫不如此。假如跟踪者要化暗为明,凑上来与他交谈,就比较不会显得很露骨和突然。
哈洛克脚步一停,倚到及胸的桥拦上,点了根烟。他并没有故意对着桥下的人挥手,表示他还有同伴在下面。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抬出右手遮太阳,望着那个高大的人影从他右边走上来。
他可以分辨出那个人戴的灰尘呢礼帽,绒翻领的大衣,还有脚上穿的那双名牌皮鞋;这已经够了。这是个巴黎人,既富有又高雅,曾出现于欧洲各个有名的豪华俱乐部。此人名叫葛洛维,是巴黎最有名望的古典艺术批评家,明白他底细的人,也知道他平常尚不止贩卖这方面的知识。
他走到距离哈洛克七尺远的地方,就停步靠到桥栏上,同时伸手整了整衣领子。
“我果然没有猜错,正是你。从勃纳街开始,我就已经跟着你了。”他说话的音量控制的刚好可以让哈洛克听见。
“我晓得。你想干什么?”
“问题在于,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你要到巴黎来?我们本来听说你不干了。而且还有人特别叮嘱过我们,要离你远一点呢。”
“而且还被叮嘱过,只要我一跟什么人接触的话,立刻报告上去,对吧?”
“对。这自然是一定的。”
“可是你现在却反其道而行了。是你上来接触我。这不是很笨吗,嗯?”
“值得冒个小险,”葛洛维说完,就把腰杆挺直,向四下打量。“我们认识也不算短了,哈洛克。我根本不相信你来巴黎只是为了想来走马看花,沾点文艺气息。”
“我也不相信。谁说我想的?”
“你进入‘罗浮宫’,前后只有二十七分钟,就出来了。要想吸收点什么文化知识,时间未免太短了一点;说你进去上洗手间,时间却又好象太长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