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3/3页)
压住了她的手,转身问弗居,“药引子现在就要么?”
弗居说不急,“容我换了方子先试试,实在不见好再去找。纯阳的血太冲,用得不恰当反而会殒命,不到万不得已不作打算。”说着拧起眉头絮絮盘算,什么白芷牛黄,一面细数一面往外去了。
莲灯看昙奴,她歪着脖子闭着眼,大概睡着了。她过去替她掖好被角,摸摸她的额头,微有些烫。她心里着急,站在榻前看了好久,转转拉了她一把,“让她睡吧,她每天临近午时都要昏沉一阵子,到了未时就好了。”
两个人退出来,坐在房前的葡萄架下,转转说:“撷彩苑的谢三娘给我传了话,当年百里都护的案子有三人主要参与,门下侍郎高筠、谏议大夫张不疑、御史中丞李行简。”
莲灯点点头,复又一笑,“这个谏议大夫的名字真讽刺,天天谏言,却叫不疑,天下没有比他更名不副实的了。”
转转踢踏着双脚也发笑,“我初听到的时候和你一个想法,觉得那人一定是个伪君子,要开刀就先从他开始。你阿耶谋反的罪议是他提起的,他是始作俑者。”
莲灯问:“能确定是这些人么?”
转转道:“我也有点担心,毕竟人命关天的事,马虎不得。我曾经同你说过吧,我认识中书令尚定芳。那个老不修有意要纳我做妾,后来因要服他母亲的丧,不了了之了。商队离开长安时他扶灵南下,现在过去将近一年,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前两天我放心不下昙奴,一直陪在她身边,既然你来了,我也好抽身上北里。尚定芳寻花问柳不去勾栏,他在里坊有处别院。我去打探他何时出门,制造个巧遇,用我的美色迷惑他。他是朝中大员,从他嘴里证实,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莲灯听惯了她自吹自擂,她谈及自己的容貌,夸奖起来一向不遗余力。可毕竟是大事,中书令既然对她有别样的心思,那她出面实在犯险。莲灯细忖,“死了命官必然朝野震惊,到时候缉拿,头一个嫌疑就是你。”
转转哈哈一笑,“真要怕败露,把他杀了就是了。不过我料定他不敢吭声,朝中大事是机密,他随意宣扬出去,罪责比我更重,说不定会因此丢了乌纱帽,你觉得他会向大理寺供出我来么?”
她太通世故,却忽略了最直接的后果,“他明里不会将你怎么样,暗中就不好说了。也许会命人捉拿你,审问你受谁指使。再不济直接杀你灭口,永绝后患。”
这下转转笑不出来了,怔着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望着她,“那怎么办?我究竟该不该去找他?”
莲灯仍旧摇头,“另想别的办法吧,北里终究得去一趟。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年前无望只好等上元。我知道上元有三天放夜,到时候金吾驰禁,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转转数了数日子,“还有二十来天……你的面具做成了么?戴上让我看看吧。”
她窒了下,吞吞吐吐道:“我在神宫遇上点事,没能等到面具做成就出来了……仔细想想,有没有都不重要。上元唱百乐戏,胡女们都戴面纱,我打扮好混进去,不会引起怀疑的。”
转转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以至于苦等半月最后作罢,她不想说,她也不便追问,只是惆怅道:“我不会功夫,昙奴又成了这样,你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我有些担心。”
莲灯倒无所谓,不过昙奴的病势让她忧心如焚。她蹙眉回望神禾原方向,喃喃道:“再看两天吧,倘若没有好转,我就算负荆请罪,也一定要求国师治好昙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