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5章 (第3/3页)
,采矿许可证等也同时张冠李戴,一些煤矿实际上就是这样挂羊头卖狗肉地无证生产了很长时间。
对蜂拥而起的小煤矿,国有大矿也是爱恨交加,一方面他们自己为了安置子弟,也在开办各种矿办小井,一些大矿甚至从小矿买煤倒卖。但另一方面,小煤窑开了之后,大煤矿就不能开了。
一九九六年夏,西山矿务局发生著名的8.4洪灾。
当天天降暴雨,与西山矿井相通的一座已经采空废弃的小煤窑里积满了废水和雨水。按照规定,西山矿在自己坑道和小煤窑之间做了封闭。
不做封闭还好,结果小煤窑里积聚起来的巨大水压一下子把封闭打开,在井下作业的西山矿工遭遇灭顶之灾,三十三人被淹死和活活憋死,西山矿务局直接经济损失三点四亿。
除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生的透水事故和瓦斯事故,更严重的是小煤矿的操作方式导致整个行业的秩序混乱。这还不仅是价格问题,它实际上在刺激大家都来掠夺式开采,正规的科技进步成了多此一举,机械化的威力发挥不出来。与国有大矿要求至少百分之八十五的回采率不同,小煤窑粗放的开采方式只能把百分之十的煤挖出来,大量资源被浪费。
在山西,由于过度的放炮开山和挖煤、炼焦,昔日的青山绿水蓝天已经荡然无存。距离很多有矿的地方几十里,就可以看到焦化厂的浓烟遮云闭日,司机们抱怨,每到阴天,公路上能见度只有十米。
肆意开矿导致水位下降,很多水库都已经干涸,晋祠里著名的难老泉现在流淌的是自来水,汾河前几年也出现断流,到处是被劈开的秃山,十年前还处处可见的流水如今踪迹全无。
一九九八年,国家召开关闭非法和布局不合理煤矿会议,开始了延续至今的关停小煤窑行动。为了安抚地方,国家将大同、阳泉、西山等重点大型矿务局下放山西省。然而,大部分地方县乡并没有从中增加收入,地方与中央在权力与利益方面的对立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有些人表示不满,“关停小煤矿是对的,该关的要马上关,合格的该开也要马上开。即使那些四证齐全的小煤矿需要关闭,但既然国家政策有失误,国家应该赔偿。二十年来都是这样的政策,那些四证齐全的小煤窑都是省一级政府批的,现在一刀切说停就停,别人几百万的投资怎么办?既然你以前错了,你需要为错误的政策付出代价,毕竟这不是行政命令决定一切的时代了。”
一些矿主则说的更直接,“我的死活都顾不上了,怎么去管别人的死活。”
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政府没有任何给予赔偿或补偿的说法。
这就形成了一个可怕的演变,二十多年前,依靠行政手段保证着煤矿安全领导的权威性,然后对产量的刻意要求和大量开发,使得安全规章制度退居到最次要的位置,现在哪怕安全管理机构制定出再完备的制度,也已经不被管理对象包括制定者发自内心地尊重和遵守,因为这种安全管理的实质,其实是人治的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