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2/3页)
只是静静地坐着,明知天明一别,当真前程险恶,生死难料,该说的话本只有这个 机会可说了,可却只觉得,只是这么彼此相伴的坐坐就最好,那些话,那些事,都也不必再说。
天近破晓的时分,许是因为心里太过宁逸,韩锷竟睡着了。等醒了时,却见天边已吐出一抹鱼肚白,而自己竟枕在方柠的腿上。夜寒霜重,身上居然披了方柠的斗蓬。他只觉惬意地看了那天边一眼,心里还在朦朦胧胧,似乎一点甜柔正在自己的心头泛起。
那一刻,所有的规矩、法度、家门、洛阳……都似变得好遥远好遥远,只有自己疲乏已极后倚膝一睡的安然。他没觉出有什么不妥——边塞生涯,责任艰重,这一点温情,就是冷肃者天,也该容还与自己与方柠吧?
他脑子里没有多想,只听得方柠的呼吸柔柔的,细细的,那是两人共有的一刻甜柔的心境,韩锷朦胧胧地又小睡过去。
一个小村子忽然突兀兀地出现在眼前。这是韩锷等一行人马离开居延城四日之后。因为任务艰险,前程难料,韩锷反没叫属下放马疾奔,而要积攒下体力以应付不虞之变。那个小村子所处却是在一片湿地之中。夏天这里常常能漫出些水,可这是冬季,却成了一片冰泞泞的沼泽。
猛地见到冒出这么个村落,韩锷不由有些吃惊。只听库赞道:“啊,荻村。”韩锷向那村子里打量了一眼,只见那村舍建设竟似是汉家民居风格,看着那泥 墙土院,竟好似都还隐透长安制度。他微微好奇,问询地看了库赞一眼,库赞已道:“据说,这里住的多是一些汉民。好象还都是在关内站不住脚被迫迁出来的汉 人。他们却一直未受搔扰,具体什么原因,我离家日久,却也说不清了。”
因为天晚了,腹中饥饿,韩锷就吩咐大家到村子里休整休整。他们一行十三骑进了村。这个村子不大,不过几十户人家。冬季本乏商旅,这里又不当要 冲,村里人见他们来了不由都微微惊奇。韩锷属下有人上前温言交涉。他们只装做是平常客人,几人一时就被人带入了最大的一个土院中。那些村人下去端吃食,韩 锷手下人却卸鞍解马,放松肚带。他的随从大多还是汉人,坐在这汉式的院舍中,一时人人静默无语,似乎多少有些回了家的感觉。韩锷独自出外料理他那匹斑骓。 他站在那院墙之畔,人本警醒,忽有一种近乎兽类的本能让他心头颤了一颤。他心中一惊,并不回首,却已感觉有一双眼睛似乎正在盯着自己与那随从们歇息的房 舍。他行走江湖,处事一向仔细,一有疑虑不弄清楚是断断不会安心的。当下装做无察地又回到屋内,低声对库赞吩咐了两句,那库赞登时与同伴大声喧哗起来。韩 锷得此之空,忽然轻掀后窗,身子一翻,就已翻出窗外。
窗后却没有人监视,他猫下身,天已近暮,本来就暗,加上他脚步轻微,就也没人发现。他远远望向刚才这村中接待他们的总管走出大门后行去的方向。 只见百数十步外还有一个土院,那院子却是独处的,院内已明了灯。他轻轻一提身已悄悄潜向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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