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苏幕遮 (第3/3页)
戒令便会自行解除,重新回到您手中。”
两个壮汉提着一桶赤椒油走了进来,油水滚沸,冒着骇人的白气。
几个黑室使者站在门边,其中一个双手捧出笞杖,掷于油桶中转了几圈,再拿出来时,那干硬的笞杖就沾满了辛辣的沸油。
我窒住,指尖已然凉透。
“这是容瑜长老特意嘱咐的。”一旁的侍女解释道,一边还向我展示长老令上的文字,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直到第一杖重重打在我背上,我还不相信师父会这么对我。
杖责三百下,他大概是想直接打死我。
受刑时原本要趴在铁床上,但我执意要靠在墙边站着,我和行刑的使者两相僵持了一会,那位壮汉最终还是同意了。
倒是一旁的侍女再次开了口:“恕我直言,最多第二杖以后,您就站不稳了。”
第二杖下来时,我双手都按在坚硬发冷的墙壁上,背后痛的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后背,双腿也仿佛悬空了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气。
果然站不稳了。
我面对着惨白的墙壁,想到从前等师父回家的时候,门边的墙也是这么白,只要他一推开木门,我就会又跑又跳地扑上去,高兴的不行。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会被他拽着脖子后面的毛直接扔飞。
后来我化形,即便九尾狐天生一副好皮囊,化形之后必然倾城绝色,他仍旧不会多看我一眼,和我说的话越发的少,回家的次数也越发的少。
那日的朝容殿,我送师父的瓷瓶碎了一地,换不来他一语置评。
我终于明白,也许他不仅不想理我,不喜欢我,甚至还很讨厌我。
第三杖过后,汗水从额头滚落,我疼得快要晕过去,然而周围的一切却突然安静了。
黑室使者手拿笞杖在油桶里搅弄的声音没有了,侍女小声计数的声音没有了,行刑者沉重的呼吸声也没有了。
我转过身,看到他们这些人全部恭敬地跪了下来。
“属下见过君上。”他们谦卑伏地,行着大礼,异口同声地说道。
天山玄铁制成的铁门边,夙恒神色平静一如往常,他的身后站了几十位冥臣,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跟到这里。
而后我想起来,大概今天是君上和群臣巡视冥洲黑室的日子。
夙恒拉过那扇铁门走了进来,经过千锤百炼的坚硬门框陡然碎成残屑,纷纷扬扬散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