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似有喜 (第2/3页)
陈珏虽对司马相如地人品仍然颇有微词,但他大节上无愧于大汉,这就值得称道。
刘彻**了**头,笑道:“你还真是实在人,朕早说过。司马相如此人可堪重用。”
陈珏微微一笑,道:“由此可见,臣等看人远不及陛下了。”
刘彻哈哈一笑,道:“朕原先让你也跟司马相如学学画,你怎么也不干,这回知道朕看人准了吧?”
陈珏微微颔,顺着刘彻地话意又接下去了几句话。两人聊了不多会儿。刘彻也想起外间还有人求见,便挥手示意了陈珏可以离开。
从宣室殿中退出来。陈珏走出一段路程,又微微冒了汗。所幸老天眷顾,不多时竟然有一朵白云蔽日,陈珏一边往宫门口走一边看了看天空,心中暗暗想道:刘彻的情绪快跟天气变得一样快了。陈珏能做地差事已经全部做完,他人在长安,再也不能为战事做什么事,忙碌了大半年好不容易闲下来,别说刘彻偶尔有些心绪不稳,陈珏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珏心知,他自己是个越遇事越稳的人,若他是主事之人,就是天塌下来了,他也能冷静地处事,但陈珏此刻待在长安地花花世界里,战场上地事他是一分力气都使不上。
伏击的胜算本就太小,大事交托在别人手里,哪能轻易放下心来,陈珏骑马掠过一株柳树,心中不由地轻叹了一声。
不多时,堂邑侯府已近在眼前,陈珏一跃下了马,才走进正堂便觉一阵清凉之风扑面而来,不由道:“我们府中怎么比宫中还凉快?”
刘嫖听得陈珏说话,白了他一眼,道:“有冰呢,能不凉快吗?”
堂上地陈午晒然道:“你阿母就是身子娇贵。刘嫖眉一立,道:“好你个陈午,当着儿子的面你也敢说这话?若不是你一到夏天,一身汗出得比修城墙的役民还多,我用得着年年给你记着吗?”
陈珏听得刘嫖劈里啪啦地说了一通儿,心中一下子便松快了不少,笑道:“阿父,我托人给你寻了些小东西。”话音方落,陈珏侧头对紫衣的中年女子道:“展眉姑姑,劳你收着了。”
陈午眉头一皱,道:“不会又是药材吧?”他年纪渐长,前些日子御医前来看诊,瞧出了几分消渴之症,陈家上下皆是一阵担忧,陈珏又费了好大力让陈午保证绝不服丹药,众人无法,但也都上了心,只陈午心中不太痛快。
陈珏笑道:“哪能呢,真就是一**小玩意。”
陈午****头,道:“不是就好。”
陈午闻言微微一笑,消渴病人易口臭,陈午好面子,又常与人交际,他不过遣人寻了**儿类似鸡舌香之类,香口的小玩意。
说笑了一会儿,刘嫖道:“过几日,就是母后的半年祭了。”
陈珏微微一怔,再略略算算日子,可不是窦太后已经离世半年了吗,他见刘嫖的神色微微有些寂寥,道:“阿母,生老病死人终有之,您也莫要再为此伤神。”
刘嫖微笑道:“阿母省得。”顿了顿,刘嫖眉头微锁,看了看陈午道:“你阿父说,朝中近来有大事,天子未必会大举祭陵。”
陈珏才要说话,就听门外有人道:“阿父阿母,珏弟来了吗?”
听出是陈须的声音,陈珏忙起了身,只见陈须大步从堂外走了进来,一身青色衣衫。颇显俊朗。待到两人再一起坐下,陈珏笑道:“阿兄这是往哪儿去了?”
陈须用帕子拭了一把汗,道:“你还不知道我,这种天气出门,自然是与朋友约定了相聚。他们稍后还要取乐,我想了想现在的形势。不是玩乐的好时候,就弃了他们先回家。”
陈珏笑了笑,心道陈须越来越有世子地样了,亲自动手给陈须倒了一杯凉茶,陈须恰好口干,咧嘴道了声“谢了”便一饮而尽,刘嫖看着这兄友弟恭的样子,也不由地笑眯了眼。
几个侍女端来了些解暑地绿豆汤,等到她们退下去,刘嫖接着方才地话题道:“窦家那边有人主张万一天子不为。他们便张罗着祭陵,还有人问到了我,现下这股风只靠窦婴压着。”
陈珏听了微微皱眉,旋即微笑道:“时时都有人不肯消停。”
刘嫖**头道:“所以我说了我不跟他们掺和。”稍稍停了停,刘嫖缓缓道:“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窦婴可受大罪了。
提及窦婴,一家人也不由地唏嘘起来。有一阵子陈家和窦家关系极好。就是后来有种种变故,他们和窦婴也一直不曾交恶。近些日子传出了不少窦婴小恙的消息。可见他操劳了一辈子,确实应当歇歇了。
陈珏看看陈午和刘嫖都有些物伤其类的神色。知道他们是为同辈人的衰老而伤感,他和陈须相视一眼,同时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几件城里城外地杂闻。
待到陈午和刘嫖夫妻两个往内宅歇息,陈珏和陈须陪着父母走到地头,这才散步回转。不多时,两人已走出一段距离,陈须忽地扯了扯陈珏地衣角,道:“珏弟,天子谋划的大事能成吗?”
陈珏一怔,拣了一个阴凉处停下脚步,道:“阿兄怎么这么问?”
陈须摇了摇头,坐在一块大石上,道:“我只觉得这事难保密,这一辈人还好,那些勋贵家地小孩子,一个个不过十来岁,知道**东西就巴不得往外说,只要有一人想做中行说,这不就全盘皆输了吗?”
陈珏见陈须说得肯定,知道自家兄长是真的认真想了事,也认真回道:“阿兄,这事不要想得太复杂了。”
“不要想得太复杂?”陈须听得一愣,皱眉不解地道:“这话怎么说?”
陈珏微微一笑,道:“这件事地初衷,就是天子想绝了和亲这回事,不管最后战果如何,汉匈撕破脸是肯定的,只要朝中最后一批不愿开战的人没话说了,这次设伏就是对的。”
陈须想了想,道:“那这次将场面弄得这么大,又是为什么?”
陈珏有些感慨地道:“可能因为一旦成了,就是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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