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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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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3/3页)

打扫得干干净净。然而,年久失修而剥落的墙皮经常往床上掉,她又买了塑料布铺在床上。老人家怕我冷,又把旧火炉子和烟筒搬出托人安上。当生着火的小屋子变得暖融融时,她心里坦然地笑了。

      我是男子汉,面临一切酸楚,我愿意以铁一般的外壳来应付。虽然房子狭小、破陋,我住下了,总算是自己的窝、自由的窝。东房和正房东边的两间房,在“文革”中被强占(现已全部归还)。我住的这一间是正房东边的一间,仅有十四平方米,一床,一椅,一桌,一柜,一个火炉就把地盘瓜分完了。来一位客人就得坐在床上,站起来穿大衣得十分小心,不然下摆就会扫了桌子上的茶杯或者让火炉子给燎了。窗户和门上的缝隙太大,寒风呼啸,纸条颤抖,像吹口哨似的鸣奏着没谱的曲子。【贺氏藏书·刘大海精校】

      冬去春来麻烦也来了,天上下雨屋里也下。杜甫老先生是“床头屋漏无干处”,我是床头屋漏,盆碗遍布。这旧房子的年龄比我大得多,想一想拿什么修呢?我一个月工资和补助才100元,给母亲30元,给孩子40元,还要养活一个吃次等饭、吸次等烟的我,哪儿还有钱修房子?我的《闯与创》一书出版后会有稿费,那时再精打细算,看够不够作些基本的维修。

      领导上满足了我的要求。我被分配到北京市少年宫当乒乓球教练,心情很愉快。这里的环境太熟悉了,给我一种游子归故里之感。我的辅导员庄正芳还在这里执教,弹指30年,我又回到发迹起家的地方。领导和同志们欢迎我,关怀我。一个个毛头孩子冲着我笑,信赖我,我的心头荡漾着一股温暖的碧波。

      春去夏来,一天中午我睡在闷热的小屋里,刚进入梦乡,忽然电话铃响了,我拿起电话一听:“则栋,你马上来少年宫一趟,有朋友找你!”这是庄辅导员打来的电话。

      “什么朋友啊,我不去行吗?”

      “不行!你必须快点来,来了就知道了。”

      我急忙套件短袖运动衫,穿条短裤,脚下趿拉双拖鞋,骑上自行车火速赶到少年宫。

      走进休息室一看,庄辅导员正和两位女士谈话。我心里敲起了小鼓,两位女士不认识,是不是记者来采访?这些年我一见记者心里就发慌。

      “这是庄则栋。”庄辅导员一扬手主动把我介绍给客人。我正在端详,其中一位女士已主动和我握手。

      “我叫赵丽,是您混合双打冠军的球伴章宝娣老师的学生。”

      我“哦”了一声。

      “你认识这位女士吗?”庄辅导员头一偏对我说。他见我一愣神,就微笑着提醒我:“你好好看一下,想一想再说。”

      我不好意思地又看了看这位微笑着略含羞涩的女客人,却无法对准记忆的焦距,只好说“有点儿面熟,可是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她是一位日本朋友!”庄辅导员有些迫不及待地又提醒我。

      我蓦然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忙笑着说:“您是佐佐木敦子吧!太对不起,真不知道是您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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