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金钱肉5 (第2/3页)
”
苏夔慢慢吞吞的把口中的蛋饺咽了下去,看胡恪臭美的把衣冠整理好,袍脚压平,提着自己的医药箱子走到了门外,才开口说道:“不必了,宋正明已经死了。”
“死了?”四郎有些吃惊。
“嗯,他去赌场的时候,里头有人打架,他是被误伤的,中了两刀。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加上宋正明是被凡人所伤,我不能出手干涉他的命途,况且在赌坊里也不好使用法术。所以等我挤过去的时候,宋正明只说了两句话就咽了气。那两个人也被送去了官府。”虽然对宋正明没有什么好感,苏夔也觉得他死的太巧了——就在他们追查幕后黑手时,意外但是又合情合理的死在了赌坊中。这种看似正常的死亡方式,反而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蹊跷。
“不过,我挤过去的时候,宋正明看到我,说了两句话。”道士补充道。
“是什么?”胡恪忘记了两人的龃龉,凑过来问道。殿下和四郎也望过来,想要知道宋正明最后究竟说了什么,有没有透露关于那个幕后黑手的信息。
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道士微微摇了摇头:“跟那个幕后黑手没关系。他说的是‘不是意外,是白……’然后就死了。”
“是白……白什么?”四郎有些疑惑:“难道他想说是白氏找了人做戏把他杀了?可是白氏为什么要杀他呢?杀了他,白氏就成了寡妇,家里又没有一儿半女的,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说四郎一头雾水,就是胡恪也有些奇怪,只有苏夔和殿下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正在这时,槐二忽然进来禀报,白家来了仆人,说他们家主人很喜欢上次四郎做的菜色,麻烦再做一桌一模一样的送过去。
四郎立马来了劲,他正想去看看白家究竟在搞什么鬼,这就来了机会,于是手脚利落得做好上次的几道菜,和殿下一起送去白家。
走出有味斋,就是风景秀丽的洄水河。一川烟景映衬着远处水墨晕出的青山雾霭。洄水边的迎春,杏花,梨花连绵开放,梨花如雪,杏花带露,落在人的衣襟上头,带来凉沁沁的惬意感觉。
两个人走过花荫延绵的洄水河岸,走过游人如织的飞虹桥,就看到了白家气派的门庭。
二人站在白家门口气派的两只石狮子旁,等候门房进去通传。四郎到处乱看,不经意间就看到自己身旁的那只石狮子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白乎乎的虫子。那副景象说不出的诡异,要是小姑娘看了,说不定会晕过去。
四郎自然不是小姑娘,他对于那个爬满虫子的诡异石狮子十分好奇,仗着殿下在身边,正想要凑上去看仔细,就有仆妇出来接引他们。
“这位婶娘,石狮子上头好像有虫子,这是怎么回事?”四郎不由得开口问道。
领路的仆妇有些凶巴巴得说:“哪里来的虫子?石狮子就是石狮子,镇宅用的神兽,没见过吗?”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被门槛绊了个狗啃屎。气得她跳起来直骂娘。
四郎趁机再次打量了身边的石狮子一眼——上头光秃秃的,别说密密麻麻的虫子,连一只飞蛾也没有。似乎经过了许多年的风吹雨打,石狮子身上有许多细小的孔洞,可是的确没有什么虫子。
仆妇骂骂咧咧的带着两个人进门。
走进大门的时候,四郎偷偷问殿下关于虫子的事情,殿下也压低声音逗他:“虫子我可看不见,迷糊的小狐狸,你是看花眼了吧?”明明在说正事,殿下却一点都不认真,四郎愤怒得转过头去不想搭理他了。
院子里种着一片杏花树,四郎走在下面的时候,不知打哪里吹过来一阵旋风,杏花瓣如雨般飘落。四郎手上提着食盒,来不及遮挡,头发被刚才那阵花雨露得半湿,额头上和嘴角边还傻乎乎得沾着几片杏花瓣。急的四郎飞快的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不断给殿下使眼色,让他把这些劳什子花瓣拂落下去。他一个大男人,满身的鲜花瓣算什么呢,还在别人家里,实在是不太体面的。
殿下看前头的仆妇不注意,飞快的亲了四郎被花瓣衬托的格外粉嫩的嘴巴一下。然后坏心眼的告诉四郎说:没有了。
四郎果然信以为真,额头上贴着一片花瓣,昂首挺胸【俏颜如花】得走进了大堂。
白家死了姑爷,家中虽然里里外外都换上了素色,但是四郎看进进出出的白家奴仆,个个脸上都没有什么悲色。
白氏本来就是米店的掌柜,前段时间说是得了痨病,结果丈夫死了,她这个痨病人却活了下来。四郎一进大堂就看到了她,虽然还是消瘦苍白,但是精神头好了许多,也并不怎么咳嗽了。
“胡小哥果然俊俏不凡,杏花跟你一比,都逊色几分。”白氏看着四郎走进来,笑着夸赞道。
“哈?”四郎不明白白氏怎么平白无故的夸他长得好,还把他跟杏花比,心情十分复杂的回到:“白夫人过奖了,谁不知道,您可是这河市里出了名的美人,还十分能干。”
“我可不是什么美人。”女人没一个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容貌的,虽然嘴上谦虚,白氏嘴边的笑意还是加深了许多。
四郎把食盒递了出去,白氏身边的丫鬟接了。似乎并不是白氏要吃,那丫鬟把食盒叫人送了下去,四郎隐隐约约听到她吩咐说:“拿去给金钗吧。”
“难道不是夫人点的?”四郎问道。
“嗯,我一个忠心的婢女生了病,所以特地给她点一桌好菜补补身体。也算是全了我们一番主仆之情。”白氏有些伤感得说。
四郎见白氏发间的金蚕发饰已经取了下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白氏知道了嫁金蚕的真相,所以再次把金蚕嫁给了家中下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先下手为强,杀了谋害算计自己的丈夫也不是不能理解了。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怪不得汴京城中的人都说胡小哥你手艺绝妙呢,我上次在有味斋吃过饭,回来病情便有了起色。”这么说着,她从身边丫鬟的手中接过来一个布包袱:“这是我表弟从蜀中带回来,送金银太俗,这匹蜀锦算是我的答谢吧。请胡小哥务必要收下来。”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好事,白氏向来严肃的脸上今日一直洋溢着笑容,与她新寡的身份并不相符。虽然不喜欢宋正明,但是四郎不由得隐隐对这位白夫人产生了些畏惧之意。
白氏看四郎似乎愣住了,就示意身边的丫鬟把那个包袱递过去,一直站在四郎后头的殿下这时却大步上前。他扫了白氏一样,才从丫鬟手中把包袱接了过来。
站在胡老板后头的男人笑起来十分温柔,给人一种虽然身份很高,但是性格一定很好的错觉。此时忽然扫过来的眼神却极端的冷酷嗜血,杀意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把见过大世面的白氏吓得心跳几乎停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野兽盯住的猎物一样,又好像忽然站在一个死气沉沉的深渊前面,被死神的手捏住了心脏。
想到自己在蜀锦中做的手脚,一瞬间白氏连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可是,她的脸色变了数回,终究没有再多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送客。
金环带着四郎和殿下往外走,路过前头一排下人房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道:“金环姐姐,不好了,不好了!金钗她……她娘又过来撒泼了。”
金环赶忙请四郎在院子里稍等,她去去就来。
四郎耳朵尖,虽然隔得远,也听到了屋里传来女孩子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有妇人哭喊着:“我苦命的儿啊~你这是被谁过了痨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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