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琼玉膏11 (第2/3页)
”
的确是白花花的人皮,看得出来主人将皮肤保养得很好。据四郎目测,那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的皮,也是女子的。可是那洁白柔软的人皮此时却东一块西一块,并非完整一张,人皮的背面还粘连着淋漓的血肉,似乎是被粗暴的从身上撕扯下来的一样。
四郎一眼看过去,也被恶心的不行:“这时什么鬼怪。”
胡恪皱眉道:“恐怕不是鬼怪所为。”
百里兄弟远远地看了一眼,不太确定地说:“墓中蛇人那样多,莫非是他们在蜕皮?蛇类蜕皮的时候,都是在粗糙的碎石子上面磨蹭,也许那些蛇人就是将这殿内的金银珠宝当成了石头不停磨蹭?”
黑胡同是个爱钱如命的钱篓子,原本打算在这遍地的明器中挑选些带回家补贴家用,如今听见百里兄弟的话,顿时觉得满地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一点都不可爱了,忙不迭将衣服兜和包裹里的珠宝金条玉器全都倒了出去。
苏夔沉思片刻,严肃认真的反驳道:“不对,墓中的蛇人似乎都是统一制造出来的,一出生就是青壮年,没有女子。再说他们的皮肤也不是这个颜色。”
“莫不是侯一峰的吧?”四郎嘀咕道。
除了一片片碎裂的人皮之外,地面上还淌着血迹,众人顺着血迹绕过财宝山,发现山后面开了一道不起眼暗门,鲜血就是从里面流出来的。
“吱嘎——”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拨弄着,暗门发出粗糙的□□,门内是一片黑暗,不知道其中究竟埋伏着什么。
于冰走在最前面,刚靠近暗门,忽然从里面伸出来一双鲜血淋漓的手,一把抓住了于冰将她往门内拖去。四郎分明看到那是一双齐肩断开的鬼爪,十分骇人。
众人赶忙跟着跑进去,里面是一个宽阔的墓穴。墓室内没有点灯,黑沉沉一片,但是火光照见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层凝固的血浆。
“姐——”一直没出声的小鱼大叫起来,似乎想要冲过去,却被四郎一把拦住了。
“别拦着我。”小鱼努力想要挣脱四郎的双臂,冲着黑漆漆的墓室大叫道:“你们不要伤害我姐姐,她不是坏人!”
坏人坏人坏人——
里面没有人回答,墓室内死一般寂静,只有小鱼尖利得变了调的声音变成回声传了过来,直叫人毛骨悚然。
苏道长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胡恪缀在他后头。昭王也带着一众僵尸臣僚慢悠悠得跟了进去。
“别着急。你看——”四郎指着昭王的背影安慰小鱼:“那是墓主人,他在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你姐姐呢。你就别过去添乱了。”
这话说得在理。于是小鱼终于停止了尖叫和挣扎,安静下来。
四郎见她恢复了平静,连忙放开她。
小鱼低着头,轻声说道:“谢谢。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没伤到你吧。”
四郎捂住被小鱼尖利指甲刮伤的胳膊,摇头:“没伤到。对了,你怎么叫于冰做姐姐?”
小鱼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并不隐瞒四郎,一五一十说道:“于冰是我亲姐姐啊。我们养父被坏人害了,姐姐年纪大一点,运气也好,就留在了仙山上,我年纪小,被拐子拐了,后来是族长救了我,便留在张家当蛊女。”
“那恭喜你们姐妹团聚。你们养父是谁,害你们养父的又是谁啊?”四郎跟着黑胡同和郑大夫往里面走,一边和小鱼聊着天,分散她的注意力,以免她害怕。他们背后走着百里兄弟。
地上又湿又滑,郑大夫年老体衰,在光线暗淡的墓室里差点摔倒。黑胡同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一脚将什么东西踢开。
小鱼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颗沾满鲜血的人头先咕嘟咕嘟滚到四郎脚下。
四郎认了出来,死人头是马老爷子。老爷子那双三角眼死不瞑目般睁得很大,瞳孔锁得极小,一动不动瞪着四郎。
四郎并不怎么害怕,他从兜里取出一块手,绢捏着人头的双耳提了起来。发现脖子的断面异常的光滑,好像是被什么锋利的道具一瞬间割下来的一样。
马老爷子的嘴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对四郎说。
“你说什么?”四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啊——”小鱼突然尖叫了一声,打断了四郎和这死人头瘆人的沟通交流。
四郎手里的火光一照,发现有一双青白的手握住了小鱼的脚踝,把她往后拖去。
“奶奶的,叫什么叫!”走在后面的百里兄弟骂骂咧咧窜了过来,一矮身将那只断手捉住,他也不扔,只拿在手里往小鱼面前伸过来吓唬她。
小鱼胆子小,吓得直往四郎背后躲。就在这时,四郎手里的人头忽然飞了出去,一口咬在百里老大的手腕子上,那条胳膊应声而落,落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一条火龙盘旋着上升。四郎回头一看,原来是走在前面的昭王已经熟门熟路的点燃了墓室内的油灯。火光与墓室顶部的明珠交相呼应,好像一片辉煌的夜空。照得墓室比白昼还要明亮。
然而,这毕竟不是光明灿烂的白昼。夜空之下,是一片修罗血海。无数惨白的残肢断臂浸泡在血泊里。
在这片血海的中央,有一个白玉的祭台,上面摆放着一具牛角水晶棺,棺材上面背对着众人坐着一个身着玄色袍服的高大男人。仿佛暗夜的帝王,君临血海的恶魔。
棺材的主人就在众人身边,这坐在棺材上的男人又是谁?
进来的人也算见多识广,等闲的粽子鬼怪都无所畏惧,如今看到这个男人,只是一个背影,却都齐齐停下了脚步,一股寒意从心灵最深处泛起。就在灯光亮起的那一霎那,所有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那片血泊,而是这个男人。有一个瞬间,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片纯粹的黑暗,一种本能的恐惧好像冷水般漫过众人的身体。
唯独四郎丝毫无惧,他蹦跶着欢叫道:“二哥!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那男人回过头,一下子就像幻影般从祭台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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