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3/3页)
映照在挂着大红帐幔的雕花大床上,床边,放着三只火盆,盆里木炭灼灼燃烧着,一室的温暖。
明春水和衣躺在床榻上,怀里紧紧抱着瑟瑟,虽然室内已经暖意盎然,盖着好几层锦被,可是,他怀里的娇躯都依旧冷如寒冰,无一丝生气。此时的她,看上去多么柔弱,多么无助。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攥住了他的心,他急促而破碎地喘息着。她已经昏迷了五天,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冷的就像一具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
他抱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被她汲走了,他的一颗心一会儿似乎在冰水里浸泡着,一会儿又似在烈火里煎烤着。
他用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冰凉的背,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肌肤,不断地把暖意从掌心输入到她体内。
他一直抱了她五日五夜,虽然说这期间也曾换过姿势,手臂四肢却早已麻木了。但是,他的神智却一点也不麻木,只要她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便会敏感地发觉。
他知道她绝不会轻易地放弃生命,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她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他欠身,在床榻上坐起身来,让她斜绮在他的怀抱里,低低地柔柔地说道:“瑟,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想来,或许我应当告诉你的。”
他缓缓地,艰涩地说道。
对于有的人来说,或许回忆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是,对于明春水而言,那一段回忆,却是不堪回首的。
他还记得他初次离家的那一年,也不过才十几岁,金子一般的年龄。如今想来,那一年,当是他这一生中最凄惨的时候了,然,若没有那时,他是绝不会有今日的。那一年,亦是他这一世最重要的转折点了。
离家之前,他也曾照着娘亲留下来的一本内功心法习练过内功,只是,对于一个闯荡江湖的少年而言,只有内力而不会招数,无疑是施展不开的,也只有挨打的份了。
何况,彼时,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等着将他除之而后快。
是以,一路之上,他遭遇到了数不清的刺杀。
虽说多次化险为夷,但是,最后一次,他还是不小心坠入圈套,被一伙黑衣人生擒活捉。他们并没有将他即可除之,而是对着他俊美的容颜垂涎三尺。
他们说,不愧是有个昆仑婢的娘亲,瞧这模样生的,大爷若是能玩上一玩,也不枉此生了。
他并非第一次听到昆仑奴昆仑婢,那时,不管宫内,还是高官富户,家里都会养一些昆仑奴和昆仑婢的。这些昆仑奴昆仑婢不仅容貌绝色,兼之脾性柔和心灵手巧。
他们低微的身份,造就了他们凄惨的命运。
宫中的刺绣,大多都出自昆仑婢之手。他也曾听说过,那些昆仑婢为了赶绣品,眼睛熬瞎的多有人在。
他也曾听说过,那些美貌的昆仑奴和昆仑婢被主子亵玩的。
男子作主子的娈童,女子做主子的侍婢,在主子身下婉转承欢,然,却没有一点地位,玩腻了,便会弃之如敝屐。
他对于他们是着实同情的,但是,今日,却第一次听到,他的娘亲竟然是昆仑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