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3/3页)
想起墙角有一口盛清水的大水缸,不容多想地便跨入缸内,将身体整个浸了进去,一直没到脖颈。
冰凉刺骨的水直激得我险些喘不上气来,大脑和肺部同时一炸,忍不住痛苦地由喉内呻吟出声。
咬紧牙关硬是撑着,强压下想要逃出这水缸的冲动,不一刻浑身便被这刺骨的寒意冰得麻木了,上下牙齿的磕撞打战声越来越响,便发狠地将嘴也浸入水中,只留下鼻孔以上的部分在水面之上。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一松,整个人便沉入缸内,冷水方一没过头顶,神智便又稍微清醒了些,挣扎着将头探出水面,力竭地喘息不已。
忽听得门响,熟悉的脚步声踏进房来,我翕合着嘴唇想要叫“哥哥”,可是除了牙齿打颤声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于是只好一松劲儿让自己重新沉入水中,希图以水声来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隐隐听得他问了一声“谁?”,而后脚步声过来,一双大手伸进缸内,握住我的双臂将我架出了水面。
“灵歌——?!”岳清音难得既惊又恼地低吼了一声,不顾我身上冷水淋淋从缸内把我抱了出来,大步走向小榻,三两把扯去我身上冰冷水湿的床帐子,脱下自己的外袍将我严严裹住放在榻上,听得他转身从架子上取东西,下一刻只觉身上被尖尖的针一扎,而后便诸事不知了。
昏昏沉沉地醒来,只觉头重千金,脑门灼烫口干舌燥,四肢冰冷浑身冷颤。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满室是被炭火烧得融融的暖意,向四周略一打量,却见自己仍然身处岳清音的药室之中,榻边放着大大的炭盆,小几上是他用来针灸的银针和才熬好的滚烫的一碗汤药。
努力地支起上身,一阵头晕目眩。见头发已经干了,身上裹的仍是岳清音的外袍,顿时回想起晕厥前发生的一切,不禁又气又羞又难堪。忽听得架子后面脚步声响,连忙缩回被内面朝里躺着一动不动,便听那脚步声行至榻前,大手伸来覆在我的额头上,而后收回去,低声地道:“起来喝药。”
我躺着未动,那大手便直接上来扳我的肩膀,我向上一抻被子蒙住头,死也不让他把被子扯下去。
“做什么?”岳清音沉着声问。
“……哥哥走开……我自己喝。”我在被中开口,声音虚软。
“又在别扭什么?!”岳清音轻斥,待了半晌,道:“药在桌上,才熬出来的,当心烫着。为兄一会儿有话问你,喝完便叫为兄。”说着脚步声又往架子后面去了。
我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端过药碗凑在唇边吹,还未待吹凉却见岳清音竟然由架子后面又走了出来,一时又气又急,瞪了他道:“哥哥!你——”将药碗放回桌上,倒头便要再度蒙上被子,岳清音大步过来一把握住我的腕子,偏身坐到榻沿上,沉声道:“莫以为为兄不知道你那些心思,只怕喝了药便又会钻进被中不肯露头了!”
我用另一只手捂在脸上偏过头去,用被下的脚去蹬他坐在榻上的屁股。
“不许胡闹!”他低斥,“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为兄都已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