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该死! (第2/3页)
事情败露,这才受了牵连。
可他入狱后得到消息,竟是南宫琰指证的他。
回到承和殿里,南宫琰褪去身上的黑色披风,楚裴钰脱下身上的金丝滚边长袍,替他穿上。
“去给刘末年传话吧。”
南宫琰背对着他,幽幽说了一句。
“是。”
楚裴钰拿起桌上的东西,出了他的殿门。
修长的手指头稳稳叩着桌面,南宫琰面色渐渐沉了下去,既然父皇给他塞了晏世卿这么一个大麻烦,他也该给他点反应不是?
第二日,朝堂大殿上,刑部尚书刘末年从大臣位列中站了出来,低下头,“皇上,臣有一事相奏。沈国舅的案子在刑部压了多年,一直寻不到新的证据,可如今,臣手里有了新的进展。”
他说着,递上手中的东西。
“哦?”
燕景帝稍稍抬眉,让内侍下去拿过他呈上的东西。
刘末年呈上的,是璇玉贵妃的笔迹,当年她身亡后,整座寝宫中能寻到的笔迹全都消失了。
沈非鸿入狱时,在他府中搜查到了几封与璇玉贵妃往来的书信,燕景帝让侍从拿着那几封书信递到南宫琰面前,问他,“这可是你母妃的主笔?”
整个皇室里,最熟璇玉贵妃笔迹的,便是南宫琰。
他低下头翻看一眼,便抬起头认真回话,“回父皇,正是母妃的主笔。”脸色淡漠,没有一丝痛惜。
一朝得势的国舅爷,便是这么入的狱。
可是,单凭几封不痛不痒的书信,燕景帝没有办法让他人头落地,只能将他在狱中这么晾着。
单这样,他心中的气,也能消了大半。
燕景帝翻看着眼前璇玉贵妃的笔迹,再与之前在沈非鸿府中搜到的书信做对比,这字里行间,倒是有些不太一样。
燕景帝掩去眸中的不快,面上却是一片镇定自若,“刘爱卿,这些东西你从何而得?”他记得,宋高宦已经将那个女人生前所有的笔迹全都烧毁了。
“回禀皇上,臣从璇玉贵妃生前一个在她身边伺候她的宫女口中得知,她生前最是爱到浮光寺中祈福,便亲自到浮光寺中查看,果真在那寻到了璇玉贵妃生前留在那的祈福笔迹。”
刘末年低着头,认真回道。
他顿了顿,似是下了一番决心,“璇玉贵妃的笔迹与当年在沈国舅府中搜到书信笔迹的不一样,如此可见,沈国舅是被冤枉的!”
“这...”
朝堂上,众臣一片唏嘘。
这件案子可是太子殿下当年亲自指证的,如今翻了案,岂不是打了太子殿下的脸?
南宫琰的脸色一片青一片白的,他走到刘末年面前,拧着眉,“刘尚书说这番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哼!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燕景帝的脸上现了怒意,将手中的书信朝南宫琰扔去。能让他在朝堂大殿上丢这个脸,就算是让一个失了势的沈非鸿出狱,这盘棋他也不算输。
南宫琰捡起地上的书信,飞速翻着,片刻后便抬起头,眸光透着震惊,“父皇,儿臣当初并未做伪证,儿臣真的记得,这便是母妃的主笔!”
“还敢胡诌!枉你母妃生养你多年,你竟连她的主笔都认不得。来人,将这个不孝不仁的逆子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燕景帝演得十分过瘾,既让自己在满朝臣子面前扮演了一回深情的帝君,也当了一回刚正不阿的严父。
“父皇!”
有侍卫从殿外走上前,拉走南宫琰。他手里的书信掉落在殿堂上,只重重喊了燕景帝一声,便也没再求饶。
回东宫的马车上,南宫琰的脸色一阵阵发白,楚裴钰替他上好药后,将他的锦袍放了下来。
“国舅爷已经从天牢里放出来了。”他拿了一个软枕,给南宫琰垫着。
南宫琰靠着软枕,脸上的苍白褪去了几分,“这场戏总算是没白演。”他微微吐了一口气,阖上双眸。
楚裴钰将桌上的药收好,便下了马车,匆匆往国舅府去了。
沈非鸿梳洗一番后,回到内室正准备躺下,突然觉得周身一阵冰冷,他冷冷叫了一声:“谁?!”
楚裴钰慢慢从帷帐后走出来,朝他躬身,“国舅爷。”他是翻墙入室的,在这里等了他好一会。
沈非鸿稍稍放了心,“是南宫琰让你来的?”
“殿下说,您刚从天牢获释,这段时日还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等耳目松了,再顺便查一查前两日发生在皇宫后花园的命案。”楚裴钰是来传达命令的,并没有与他太过恭谦。
“哼!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枉我当年帮着璇玉妹妹将他扶上太子之位,他非但一丝感激也没有,还将我送进牢狱,如今他便是这么孝敬自己亲舅舅的吗?”
沈国舅越想越不值得,自己这不是帮了一个白眼狼吗?
楚裴钰敛了敛眉,面色淡漠,“可如今,将您从牢狱中救出来的,也是殿下不是吗?”
“他那是想让我替他办事!”沈非鸿算是彻底看清楚了。
“国舅爷想想,当初那样的局势,就算是您不入狱,您觉得您还有活路吗?”楚裴钰暗自摇了摇头,觉得此刻真得点醒他一番了。
“我!...”
沈非鸿哑口无言了。
璇玉贵妃身亡的那一日,她的整个娘家确实也跟着遇害了。燕景帝恨不得将他们全家上下都诛杀殆尽,一个仗着先帝恩泽的氏族把持着朝野大半的势力,他心中怎能不恨?
他知晓,自己只是落入诏狱,没有被诛杀,便已是万幸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燕景帝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他也失了势,从诏狱里出来不会再对燕景帝构成任何威胁。
明面上看,自己是稀里糊涂的捡了一条命,可仔细想想,倒真是南宫琰使计将他救了下来。
“国舅爷千万要记住殿下说的话。”见他已然想清楚了大半,楚裴钰身子一闪,从内室里离开。
沈非鸿憋着一口气在胸腔里,见他的身影消失了,忿忿上了榻,将被褥一盖侧过身去。
他这一口气还憋着呢。
而御书房里,燕景帝的这一口气也还没完全顺下去,“你素来办事沉稳,怎么会漏了浮光寺这一处地方?”
宋高宦躬着身子跪在地上,后背上沁出一层冷汗,“是老奴的过错!”他没有辩解,璇玉贵妃生前常常会到浮光寺中祈福没错,可他派了人暗中去搜寻,并未寻到什么祈福书。
若非是当年的人办事不利,就是刘末年撒了谎,可此刻在这位皇帝陛下面前,他再怎么辩解都是无力的。
“你自去长长记性吧。”
燕景帝面上一片威凛,话里透着的是阴狠绝决。
“是!”
宋高宦头都没敢抬一下,直接退了出去。
他领了罚后,去了良禧宫。
仪嫔闻见血腥味,用丝帕掩了掩嘴鼻,“怎么弄得这一身的血腥味?”
“娘娘,本座为了你,可是连这一条命都豁出去了,你如今竟还敢嫌恶我?”宋高宦冷哼一声,整个人站到她面前,遮住她眼前的烛光。
“拿药来。”
仪嫔睨了一眼身后的宫女,命令道。
她站起身子,将手抚上他的后背,“宋公公对本宫的心意,本宫如何不知?”语气软绵,眉眼间尽是魅惑。
宋高宦躺到她的藤椅上,提着嗓子发出细音,“只盼娘娘不是昧着良心说出这话的好。”
宫女拿了药来,仪嫔仔细替他擦药,指尖使了些力,“公公该知道,本宫的心早就没了,又何来良心所言?”
后背上传来一阵刺痛感,宋高宦皱了皱眉头,眼里掠过一丝冷笑,“这话倒是不假。”那张嘴,这才消停下来。
虞七七得到南宫琰被杖责的消息时,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去看他一眼,毕竟他昨日才救了自己一条命。
只是,有人去得比她快了些。
绿吟已经端着大大小小的药瓶,抢先一步进了他的寝殿。
听到脚步声,南宫琰眸光里浮过一丝欢喜,立刻抬起头,可眼前看到的却不是他方才期盼的那个人。
“婉娘?”
他还是咧开了嘴角。
“殿下,让妾身看看您背上的伤。”她让玲珑放下药瓶,便走过去挽起他后背上的锦袍。
“别忙活了,已经擦过药了。”南宫琰冷硬的下颚线微微勾起,拿下她的手。话里,是应付的意味。
“是不是很疼?”
她如同少时那般,皱着一张轻柔的脸问他。
南宫琰的心软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疼了。”
“这几日就让婉娘留在这照顾您吧。”绿吟抿了抿唇,望着他的那双水眸里蕴满疼惜。
心间滑过一阵暖意,南宫琰的心再一次被眼前的人儿刺软,只是,他的眸底仍旧藏着一丝期待,往外看了一眼后,他点了点头。
他明明一回来,便让内侍先去了瑶光殿,可为何绿吟却来得比她还要早?
眸底的期待消失,覆上一阵失落。
看到玉石台阶下不远处缓缓离去的身影,玲珑勾起唇角,关上承和殿的门。
“公主,就算是那个婉娘进去了又如何?您将这些药送进去了,殿下也能看到您的心意啊。”
阿笺撇着嘴,心有不甘地说道。
“我不要,倒像是,像是我要跟婉娘争宠似的。”虞七七虽这么说着,可心里,却酸酸的,还有些空落落的。
阿笺信誓旦旦地回她,“怕什么?就算是要争宠,您也能争得过她!”顿了顿,阿笺犹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您看起来怎么有些失落?”
眸底拂过一阵慌意,虞七七扭过头,斥了她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失落了?况且,我为何要跑去与她争南宫琰?”
争宠这种事,不是她的做派。
阿笺没瞧出来她生气了,反而认真地说道:“您是我们南诏生得最好看的女子,哪里是婉娘那样的胭脂水粉能比得上的?而且,您的气质也比她要强上千倍万倍!”
她说完,要一脸得意地寻求虞七七的认同时,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走远了。
“哎,公主,您等等我啊。”她撒开腿,追了上去。
在南宫琰养伤的这段时日,一直都是绿吟在他跟前伺候着,虞七七没有再过去看他一眼。
很快,便到了五月。
晏世卿宴请燕京城权贵外出踏青的地方选在禹园,虞七七听说里面的景致不错,山峰层峦重叠,精致的楼台错落有致,玉石凳子随处可见,,是公亲贵族们外出踏青最爱去的地儿。
她一早上的兴致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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