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m.llskw.org
第9章 (第1/3页)
杀掉几人后,瑞澂心中稍安,让师爷张梅生拟就一份捷报,发往北京。
按理说,党人名册已经拿到。玩狠的,可以按照名单大开杀戒,凡是跟革命党有染的,统统拿下;假慈悲,可以召集新军军官,公开销毁名册,表示既往不咎,以示宽大,稳定军心。
其实,选择息事宁人,也符合清廷上谕的精神——“如搜获逆党名册,立即销毁,毋得稍事牵连,致滋扰累!”
但这事坏就坏在瑞澂的宗教信仰上,他居然信佛!
信佛的人总觉得杀伐太重会有报应,杀刘复基等人已然是觉悟高于信仰的艰难决定,让他血洗武汉新军?不可能。
销毁名单?也不可能。武汉已经成了火药桶,出了事谁负责?
当时又没危机公关,谣言立马就四起了,是关于辫子的。说起辫子,那可真是满清的小辫子,说不得碰不得,意识形态的活化石。活化石在清代有多威武?可以参考孔飞力的《叫魂》。
上下同欲者,胜
然而,犯禁是人性中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就像你砌再高的墙,也只会吸引更多的人去翻墙一样。到了晚清,越来越多的人迷上了剪辫子这件让生活充满了刺激的事,其中不乏新军的士兵。
此事可大可小,就怕认真,在晚清剪辫子,往大了说,脑袋搬家。往小了说,大家心知肚明糊弄几句就过去了。
一次,黎元洪麾下一个标的士兵就想不开剪了辫子,被军法官告发。黎元洪当着一众军官的面,开玩笑道:“剪辫之举,大可免受猪尾之讪笑,倡文明之先机。”打了个哈哈,帮他掩饰过去。
然而,这次的谣言的确耸人听闻:政府正在搜查,只要你没有辫子,就会被抓起来处决。
对于不胫而走的谣言,新兵们宁可信其有——首先,遇难的彭、刘、杨三人都是剪辫的。其次,被政府逮捕的张廷辅,也是剪辫子的。而这恰恰是公审大会后唯一的一次逮捕行动,就在10月10日凌晨,雷厉风行。
由于无人澄清,谣言愈演愈烈,传来传去变成了“政府将派满兵逮捕新军中所有的汉兵,集体屠杀”。
不到一天时间,新军就被流言搞得人人自危、道路以目。毕竟好多人枕头底下压着的畅销禁书《扬州十日记》都还没来得及销毁,一帮“反动”士兵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天时地利人和,民国的汤药已经煨好,只待揭锅。
10月10日的清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屹立在蛇山之巅的黄鹤楼,静静地望着从它脚下淌过的长江。看了一千七百年,哪一块岩石能激起多大的浪花它都了然于胸,仍未看出任何玄机。兔走乌飞,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
汉阳的兵工厂伴着晨曦开动了马达。单调而重复的轰鸣声让人生厌,却不知要忍受这噪音污染到何日。
当画面切到新军第八镇第八工程营时,革命党营代表熊秉坤(1885—1969)正走出营房,准备洗漱。
由张彪坐镇的新军第八镇可谓革命的摇篮,不知出了多少乱兵。现在终于轮到最牛的一个出场了。
熊秉坤一边洗脸,一边琢磨昨晚的事。先是杨洪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