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3/3页)
立刻去邻近的二十九标第二营,找到营代表蔡济民。
蔡排长正躺在床上蒙头大哭,想是刚刚得知杨洪胜等人的噩耗。
听说熊秉坤要起义,蔡济民擦干眼泪,振作精神,当即唤来附近的三十标的同志,共同议定了起义时间——当晚七点。因为有杨洪胜之前送的几盒子弹,熊秉坤等人信心十足。
纸包不住火,尤其包不住怒火。新军内部要暴动的小道消息,开始在中下级军官中风传,空气里弥漫着躁动与不安。
傍晚,队官罗子清搔首踟蹰地走进了熊秉坤的营房。
“听说今晚起事,要排满杀官?”
“排满是肯定的,杀官为了夺权。管带以上,估计都跑不了!先前安徽、湖南的军队起事失败,是因为有我们湖北第八镇在。只要我们湖北起事,各省必定响应,谁敢反对,必死无疑!”
罗子清沉默了,半晌方道:“大家都是汉人,今晚我外出,有事你们多担待。”
一个队官请一个正目“担待”,放在平常,是难以想象的。
首义第一枪
晚上七点,例行点名完毕,工程营的士兵回到营房,拿出枪支待命。
出于好心,熊秉坤找到拜把兄弟陶启元,对他说:“你哥哥陶启胜一向不合群,得罪了不少人。他又是个排长,大事一起,性命堪忧。我不忍见你兄弟离散,你去劝劝他,让他起事之际万勿出头。”
陶启元心下感动,赶忙找到哥哥,说明缘由。
谁知陶启胜不但不领情,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一跃而起,叫上两个卫兵就去各棚查验。
陶启元暗暗叫苦,只得回去找熊秉坤。
陶启胜进了三棚宿舍,发现士兵金兆龙正在专心致志地擦枪,其余几人也全副武装,气氛异常。
“今晚不是你值班,为什么擦枪?”陶启胜问。
金兆龙漫不经心道:“没别的意思,以防万一。”
陶启胜:“万一个屁,你是想造反!”说着,就让卫兵去缴金兆龙的枪。
金兆龙蓦地起身,硬顶道:“老子就是反了,你想怎么样!”
空气凝滞了。
陶启胜恼羞成怒,扑上前去夺金兆龙的枪,二人扭打起来。
金兆龙身材短小,没几个回合就被陶启胜压在了身下。他喘着粗气喊道:“弟兄们,别愣着,动手啊!”
众人回过神来。一个叫程正瀛的兵最先给力,举起枪托就朝陶启胜头上猛砸,视觉效果堪比狮门的血浆片。
陶启胜头骨被砸裂,血花四溅。两个卫兵见势不妙,逃之夭夭。
陶启胜害怕了,捂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夺门而去。
程正瀛也害怕了,长官是自己打残的,日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情急之下,他举起枪,瞄准陶启胜的腰肋,扣动了扳机。
熊秉坤后来回忆说:“此即首义第一枪也!”
枪声一响,工程营的革命士兵登时振奋了,一个个提枪冲出宿舍。为了壮胆,还纷纷向天鸣枪。
枪声惊动了工程营管带阮荣发。他抓起手枪,带着右队队官黄坤容就往士兵宿舍赶。
迎面撞见一路狂奔的陶启胜,后面跟着一大群喊打喊杀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