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3/3页)
踪了。那个说是被疯狗咬了的人坚持的时间最长。他又是乱咬,又是狂吠,的确学得满象那么回事儿,可就是没法让嘴里翻白泡沫。我们也使劲帮他的忙,在查病房之前,我们在一小时内咯吱他好几回,弄得他抽起筋来,脸也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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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就是吐不出白沫来。这可糟透了。到早上大夫查房时,他只好放弃这套把戏。我们真替他惋惜。他只得象蜡烛一样笔直站在床跟前行着军礼说:‘报告长官,那只咬我的狗看来不是疯狗。’那军医官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死盯着他,使得这个挨狗咬了的人全身哆嗦,立刻补上一句:‘报告长官,什么狗也没咬过我。是我自己往手上咬了一口。’坦白交待之后,他们就给他定了一条自毁器官的罪名,说他为了不上战场,想把自己的手咬掉。“那个装病的胖家伙说:”凡是需要口吐白沫的病人,都很难装得象。羊痫风就是一例。这儿也有个患羊痫风的,他老对我们说,发一次羊痫疯算不了什么。他一天有时能发十来次。他抽起筋来。手握得紧紧的,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他自己打自己,舌头也伸了出来。总而言之一句话,是地地道道的、第一流的羊痫风,逼真极了。突然有一次,他生疖子了,脖子上两个,背上两个。在抽了一阵子筋之后,脑袋不能转动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只好趴在地板上。他发起烧来。可是大夫查病房时,他正烧得说胡话,什么都承认了。不过他这些疖子也够我们受罪的。因为他长着疖子,在和我们住在一起的三天里,给他供应了两天病号饭,早餐是咖啡和面包,中午有汤、馒头片蘸调味汁,晚饭还有粥或汤喝。我们得带着抽洗过的、饿得要命的胃,眼巴巴地望着这小子大吃大喝、舔嘴啧舌、打着呼噜和饱嗝。他这样使另外三个人也上了当,那三个人也交代了,他们装的是心脏病。
“最好是装疯,”一个装病者说。“我们隔壁房间里有两个教师委
①员会的人。一个不分白天黑夜地喊着:“焚烧布鲁诺的边境上还在冒烟!
②要复审伽俐略的案件!‘另一个老学狗叫,开头是汪、汪、汪三声慢的,随后是汪、汪、汪、汪、汪五声快的,接着又是慢的,就这么没完没了地叫,他们两个已经坚持了三个多礼拜。我原先也想装疯子,装成一个宗教狂,宣扬教皇的至圣至贤。后来我还是改变主意,花了十五个克朗让小城街上的一个理发匠给我弄了个胃癌症。“”我认识布舍夫诺瓦一个扫烟囱的,“另一个说,”你只要花十克朗,他就可以叫你发高烧,烧得你简直想从窗口跳出去。“”这算不了什么,“第三个说,”在沃尔舍维采有个接生婆,只要你花二十克朗,她就能弄断你的腿,保你残废一辈子。“”我只花了五克朗就把腿弄断了,“靠窗口的一排床上有个声音说。”五克朗,外加三杯啤酒。“”我这病已经花了两百多克朗,“坐在他旁边的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说。”你们简直找不到我没有服过的毒药,随你们数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