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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补天手段略施展 15 威胁 (第1/3页)
邓舍在陈家村体察民情。
同一时间,察罕从山东撤走、返回晋冀的消息也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因为立场的不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人们的反应自然也就截然不同。有闻讯而喜的,有大惊失色的,有忧心忡忡的,也有欢欣鼓舞的。
但是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却有一个共同点,是几乎所有的有识之士都立刻反应过来的,即:在这一个战火越燃越烈的乱世中,益都此战海东获胜的结果,分明就是一种带有明显暗示意味的信号。
至于这信号,到底暗示的是对海东有利,又或者对元廷有利,却也又因为人们出发角度的不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种种不同的结论综合在一起,可以大致地分为两类。
其一,认为对海东有利,放而言之,乃至对整个的义军也是有利的。继刘福通三路北伐失利之后,曾经一度陷入低潮的北方红巾,似乎又因此战而出现了兴旺的迹象。而曾经在北方所向披靡的察罕军,却也似乎因为此战,而又将要面对一个堪比当年刘福通的强硬对手。
其二,认为对元廷有利。
海东在此战中获胜,诚然会给察罕造成压力。但是,海东北有辽东,南有山东,南北并力,对元廷之所在地大都更会造成压力。压力之下,面对共同的敌人,会不会有可能会导致元廷、察罕与孛罗的放弃矛盾、并且实现联手?
这三方面一旦实现真正的齐心对外,以察罕与孛罗的兵多将广,山东必然非为敌手。
山东既非敌手,被察罕或孛罗占取。北方除了辽东,也就不再有红巾的势力了。更重要的,察罕或孛罗一得山东,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就推进至江淮一线。浙西的张士诚、台州的方国珍,这两个人名义上已经投降蒙元了,察罕与孛罗再一来与他们做邻居,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迫于强压之下,实质上也投降蒙元呢?殊难预料。即便不实质上投降又怎样?凭他两人能挡得住察罕与孛罗么?也是殊难预料!
如若他们挡不住察罕与孛罗,那就等同蒙元的势力再度大举进入江南。加上福建的陈友定,江浙、福建势必就会因此而重新再度落入蒙元之手。蒙元打通了江淮,重新进入江南,把南北连成一片,以江南之富庶,养北地之雄师,朱元璋、陈友谅、明玉珍,会是对手么?
金陵城中。
朱元璋与刘基等谋臣接连商议了三天三夜,考虑到了种种可能会出现的最终结果,得出了一个应对的办法。
“益都此战,海东虽然惨胜;察罕退走,主要却非因战事的关系。若不是因为孛罗突然返回大同,察罕担忧后防不稳的话,怕战事至今还不会结束。海东调兵遣将,从平壤拉来了数万的援军,战至最后,却连济南都没有保住。这就好比两人角力,一方倾尽全力,而另一方却保存了至少三四分的力气。
“海东此胜,固然有利宣我威风;但是如若在海东的压力之下,察罕与孛罗经过元廷的调解,暂时化解矛盾,解决了后方的不稳,卷土重来,再与益都鏖战一场的话,臣敢断言,燕王却绝对非其对手。”
“先生之意?”
“主公不应该因为此战而就改变对察罕的方略。越是在这种微妙的关头,越是应该滴水不漏。臣以为,等汪河从益都回来后,一方面,主公不妨先仔细询问他一下有关益都的虚实,然后可视情况,决定是否在现有已经示好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地与其私底下签订一个盟约;同时,另一方面,也应该尽早、尽快地再准备密使,往去晋冀,见一见察罕。”
“两手准备?”
“对。”
宋濂插口道:“可是,刘公不是说一旦察罕化解了与孛罗的矛盾,再卷土重来的话,燕王绝非对手么?既然如此,我金陵又何必与燕王私底下签订盟约?”
“若以力较力,燕王自然非为察罕的敌手。但是臣闻听,燕王幕府之内,颇有能人。洪继勋、姚好古,此数子者,皆计谋之士。前阵子,晋冀、大同的暗探不也有一封密报呈与主公,说孛罗之所以撤军,其中不无姚好古推波助澜的原因么?
“自古权谋舌辩之士,皆不可小觑。‘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运筹帷幄之中,用三寸不烂之舌,一言足可挑动天下风云之变。或唆外敌骤起战端,或助己国化险为夷。燕王不及察罕,此是为外力也。洪、姚出谋划策,此是为内谋也。外力可断,内谋却不可判。
“故此,示好察罕,是因为察罕外力远胜。盟约燕王,则是因为燕王内谋难测。”
说白了,刘基建议朱元璋,两边下注。海东占上风了,有私下的盟约在,可为盟友。察罕占上风了,最起码也给他示好过,可作壁上观。大争之世,人皆逐利。看他们主臣对话,全围绕着己方的利益,对海东与金陵同为大宋之臣的这一点事实,却是全都只当不见。没有只字片言涉及。
这也不怪他们。邓舍与群臣议事,每每谈到金陵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言必称利,几时又有人重视过金陵与海东同为宋臣的关系?邓舍与朱元璋一在北,一在南,远隔山水,在面对此问题时,却是出奇的相似与一致。
树大招风。安丰小明王、安丰宋政权,对他们来说,都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幌子罢了。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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