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补天手段略施展 59 受降 (第2/3页)
“是以,以臣看来,应对倭人,其实也并不需要甚么良策。主公也大可不必因其之扰我而困扰,一句话、两个办法就可以对付他们了。”
洪继勋对倭人的分析,鞭辟入里。邓舍结合后世的所见所闻,几乎想要拍案称绝。可以说,洪继勋完全把倭人这个种族给看得透彻了。他说道:“倭人因国家地理使然,好胜而不让,贪利而寡耻,见小而昧远。‘小国寡民”,真是再合适不过的形容。如何两个办法可以应付?愿闻其详。”
“一句话:先忍而后发。
“两个办法:当此之时,取倭国利薄,正如主公所言,我海东之重点当在中原,对倭人,防范即可。此为现在可行之办法。设有一天,待主公占有中原、及得天下,对此小国,如果忍无可忍,可选精锐、调强军,万艘艨艟东征、千艘斗舰直下,以我国家之力,尽取其地便是。得其地,其民降,则受降之。若其民不降,或可屠之、或可徙之。一劳永逸。此将来可行之策。”
吴鹤年说道:“先生也举了蒙酋忽必烈之例。忽必烈两次东征日本,声势不可谓不大,奈何铩羽而归,三军折戟沉沙?”
“忽必烈东征,一败在天时,飓风之起,人莫知焉。二败在地利,倭国岛屿甚多,不利骑射。三败在人和,忽必烈所遣之诸军,多用前宋之降卒。其二次东征,江南军迟缓失期,东路军等待不及,乃便先发动攻势。待江南军到,又因汉、蒙、丽诸将不和,臣之祖与丽将金方庆结怨甚深,而东征日本之统帅范文虎又为其它将领轻视,指挥不利,配合不当。范文虎后来竟然至临阵脱逃,‘独帆走高丽’。其三利,焉能不败?”
“臣之祖”,即洪茶丘。洪继勋是洪茶丘之孙。说及史实,他并不为先人讳,秉公直断,明言指出,洪茶丘与金方庆的不和,以及范文虎与其它蒙元诸将的不和乃是为导致蒙古东征日本失利的几个重要原因之一。
“又再且,当蒙元初年,倭乱尚且未烈。忽必烈之兴军,全因倭人不肯臣服蒙古。倭人既无犯我中国之罪,是师出无名。而东征之蒙元军又多为前宋之降卒,蒙元又*,三军厌战,士气低迷。将士不知为何而战。孙子言:‘王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因愠而致战。’忽必烈又岂能不败!”
蒙古两次东征日本,都遭惨败。当时的蒙古正如日中天,竟接连两次败给一个小小的岛国。这些事情发生的年代距今都不甚远,不但在座的诸人多为熟知,天下人亦大多皆知之。但是很多人都是只知道蒙古战败了,而不知道其原因。此时,听过洪继勋深入地剖析后,诸人都是叹为观止。
洪继勋接着说道:“忽必烈之败,原因就是在此。既知其原因,那么我军若是有意东征,除了天时不可预测,地利、人和、并及师出有名,我军却皆能提前而设备。其实,就算是连那飓风,我军也是可以提前预备的。飓风能时时都有么?总有个停歇的时候。待其停歇,主公又已得中原,后顾无忧,以倭人乱我沿海为名,用十万久战之精锐东征。取倭国,探囊取物耳。……,只是现今时机不到,东征之事还不用提起。”
邓舍说道:“蒙古东征失利,我早先在海东的时候,也曾为此想过原因。确如先生分析,天时、地利、人和,蒙古皆不占。他怎能不败?
“且忽必烈东征,多用前宋降卒,用意何在?担忧我汉人之军队会危害到他的统治罢了。得倭国,则得一倭国;死士卒,皆死我汉人之士卒。此是为驱狼吞虎、借刀杀人,这个计策何其毒辣!不体恤军士,这便是为忽必烈东征失利之最主要原因。又且,两次东征,其军队都连船为城,不思用登陆为根基,而全以海船为依赖,遂两次皆遭飓风,大败而归。
“从另一方面来说,像蒙元军卒这样,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以船为走,没有勇敢的斗志,纵然无有飓风,又怎能获胜?诚如先生之言,这却也是蒙元军队‘出师无名’的一个表现。因为师出无名,所以军无斗志。”
邓舍的着眼点又和洪继勋有不同。
洪继勋是从天时、地利、人和出发,而邓舍最看重的,却是“体恤士卒”和“出师有名”。出师有名,其实也就是有了人和。以天时、地利、人和来讲,天时难测,地利共享,而只有人和,才是单方面的。
吴鹤年说道:“所谓‘人定胜天’。主公真知灼见。‘师出有名’与‘体恤士卒’,实为沙场获胜的不二秘诀。”
赵过拿眼看了吴鹤年一眼。也不知堂上别人有无感受,反正赵过是隐隐感觉到了。这吴鹤年的溜须拍马,在海东可算一绝。但是,就今夜议事而言,他的拍马屁却也是很明显、区别对象分有不同的。对洪继勋的奉承,吴鹤年是阿谀之外,暗藏为难;而对邓舍的奉承,他却是全心全意。
邓舍笑了一笑,说道:“本来在议济南战事,怎么忽然就说到倭国上去了?”
说到倭国上去,却是吴鹤年起的头。他忙谄笑说道:“是臣该死。不该因洪先生说及倭寇,便由之转开话题。不过,却实在是因为臣在平壤日久,日常多听闻倭寇之事。所以一时之间,嘿嘿,有些情不自禁。”
洪继勋似笑非笑,瞧了瞧吴鹤年。他岂会瞧不出吴鹤年的那点心思?借机岔开话题,说及倭人,不过是为了想以此来为难他罢了。洪继勋却也不屑与他计较,更懒得说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摇晃了两下。
他说道:“是了,刚才主公问,我军济南获胜,下步该有何举措。臣之见,便是那三条。至若余者诸事,不外乎屯粮、筹饷之类,以为备战,此皆有关后勤,系内政事。吴大人曾为左右司郎中,现又为益都知府。益都乃是为山东首府,地位重要。想来吴大人对此必有高见,愿闻其详。”
吴鹤年愁眉苦脸,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先生刚才也说了,现今二三月份,正值青黄不接。‘屯粮’之事,启奏主公,臣实无良策。不过若说起筹饷,但却请主公放心。臣虽无别能,益都到底大邑,又因主公的支持,与山东各地并及辽阳、朝鲜、南韩,乃至浙西、台州等处往来通商者甚多。又且,益都周边矿山也有一些。为前线诸军筹集军饷必无问题。……,又及,即使益都独力难支,莱州东南各地皆沿海,有渔盐之利,更兼商船之税。料来,也都定能为前线筹集到不少的军饷。”
粮食没办法,但军饷却还是可以支撑的。
如今,海东的课税与徭役大部分依然遵循元制。田赋之外,又有盐、茶、酒、醋、各类矿产、竹、木、棉、窑、皮革等等的课税。以及还有商税、市舶课、杂敛。
吴鹤年敛财还是有一手的。他原先任行省左右司郎中的时候,一年所得之税,不但可供军政用,能够军饷、能支百官俸禄,能修路赈灾、能办地方学校,而且还能盈余一些。海东现在的地盘,也就南韩富庶点。能做到这个程度,又且没有激起百姓的特别不满,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邓舍说道:“如此甚好。龟龄,你在行省左右司时做的不错。所以我调你来益都,改任益都知府。就是希望能借助你的才智与能力,为我解后顾之忧。如今我益都才经战乱,民间凋敝,与浙西等地的通商较之往前,也多有减少。只依赖南韩、朝鲜、辽阳之力,怕还是难以恢复繁荣。
“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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