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庭见大和尚,三问小道衍 (第2/3页)
地人杰!大约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与李察罕争雄中原、不落下风。”
邓舍看两个大和尚,先看景慧,心道:“宝相庄严,好和尚!”不过观感就是如此而已,并没有太深的感觉;再看道衍,心中一惊,却是与当时赵忠的想法一样,想道:“蜡黄脸、三角眼,形如病虎,这和尚好一个天生异相!”刚才双方见礼的时候,都已经通过姓名,当下先将景慧放下,单拎出来道衍,笑着问道,“听刚才赵忠介绍,和尚长洲人?”
景慧是主客,道衍是陪从,不问景慧、先问道衍,就邓舍来说,有失礼之处,但他实在被道衍的面相惊动,一时失礼也顾不得,可以理解成失态;就道衍来说,其实可以理解成一种“荣誉”,一句话也还没说,就先把主客的风头盖下来了。
不过,道衍颇有点“宠辱不惊”,起身答话,说道:“正是。”
“俗家姓姚?”
“不错。”
“受戒在穹窿山?”
“是的。”
“如今战乱,烽火连天,道路不靖。和尚为何不待在江南、千里迢迢地来我北地呀?是为弘扬佛法么?”
道衍和尚很老实,答道:“贫僧才疏学浅,又没有什么大的德行,自己修行尚且不足,还需要有老师指点,又哪里有能力弘扬佛法呢?之所以来北地,只是为了访友而已。景慧禅师与我同乡,自幼相识,更且是梵琪大和尚的弟子,佛法精神。所以来此,是想请他指点贫僧一二。”
不动声色,把话题拉到了景慧身上。
邓舍与洪继勋对视一眼,心中皆道:“滴水不漏、察言观色,好个聪明伶俐的和尚。”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能不再与景慧说话了。不过,不等邓舍开口,洪继勋先开口发问。
——洪继勋自恃才高,是个傲视凡俗的人物,尽管景慧是个和尚,但之前听人转述他舌战益都诸僧、好似所向披靡,不免有些不忿。
此时抓住机会,恰逢厅外一阵清风拂过,惹起走廊上鸟笼里的鸟叽叽喳喳,叫声传入厅内,甚是清脆悦耳,他便即说道:“和尚师从高僧,德高行善,今来入王府,方才落座,为何厅外鸟叫?”
风过鸟叫,本是个自然现象。但被洪继勋这么一说,倒好像鸟叫是因为景慧和尚的缘故。说白了,是因为被景慧和尚吓着了,所以才叫。
景慧心道:“早就听说洪继勋恃才傲物,是海东第一位骄傲的人物。这才初次见面,第一句话说出来,就语带不善。‘恃才傲物’四字,怕还是评价得他轻了,简直‘仗势欺人’。”他对海东本就没好印象,认为是邓舍是个“贼子”;才在佛道衙门受了一番“诘难”,饭还没吃,紧跟着又被洪继勋“刁难”,自然有些怒气上来,对海东的印象更不好了。
暗中虽怒,脸上神情不变,他淡然说道:“贫僧好杀。”
你不是说鸟叫是因受了我的惊吓?那就顺着你的话说,“贫僧好杀”。佛家讲慈悲,好杀怎能是和尚?景慧就等着洪继勋接着这么问。但是,洪继勋的确有才,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问,反衬得落入下乘,不懂机锋。故此,偏偏就不再问了,只微微点头,端起茶碗,抿了口茶。
——那么,“贫僧好杀”何意?决心“舍一切、破一切”的意思。杀的不是人,不是鸟,不是生灵,而是种种挡我成佛的障。
洪继勋不问了,邓舍问,不问景慧,问道衍。问之前,先端起茶碗,请两个和尚饮茶。道衍茶碗还没放下,茶水尚在口中,邓舍伸手点了一点道衍和尚面前的案几,突然发问:“二龙争珠,谁得之?”
案几乃檀木所制,其上雕刻有二龙争珠之图,珠子的位置恰巧就是茶碗的位置。道衍手中的茶碗将放未放,低头扫了一眼“二龙争珠图”,不动声色地将茶水咽下,镇定自若地答道:“贫僧只管看。”随着话音落地,茶碗亦轻轻落在“珠”上。
邓舍抚掌大笑,称赞说道:“和尚自称才疏学浅、没有大德,分明谦虚!……,来,来,以茶代酒,请和尚再饮一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