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2/3页)
为三太太整理妆容,耐心听她抱怨了两箩筐陈年旧事。外祖苗家是邻县人氏,原本家中寒素,只靠着数十亩薄田渡日,勉强称的上“耕读传家”。虽后来大舅中了举人,二舅从军做到了千户,究竟和谢家这诗礼大族是没的比,否则苗家嫡女怎会许了谢家庶子。
“女儿冷眼看着,祖母为人虽慈爱,却是个爱清净的。”等到三太太收了眼泪,谢绮年慢慢劝着“孝顺孝顺,顺方为孝。祖母既不喜人打扰,咱们往后只早晚请安即可。”跟二房似的,对老太太敬而远之,反倒大家平安无事。
“我的儿,你年纪小,哪里知道其中的道理。”三太太坐在菱花镜前,重新匀了粉,装扮停当,“咱们不去老太太跟前奉承,便只能靠着月例紧紧巴巴过日子。你爹是指望不上了,娘的嫁妆也不多,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老太太手指缝松一松,够咱们吃上三年五年的。
绮年轻轻叹了口气。自家娘亲精明起来极精明,傻起来也极傻。老太太这做嫡母的并不刻扣庶子房中份例,凡公中有的,日子一点不错的发送,从不会迟一时半刻,也不会短一分半分。逢年过节另有额外赏赐,尽皆丰厚。这还不够啊,娘亲您还想人家的私房呢,老太太自有亲生儿子,亲孙子亲孙女,人家凭什么给您呢。
谢绮年小姐从前也是有过好日子的。她小时候是在谢府长大的,和大房的有年、二房的华年一起,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学,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
差别是在“举家赴任”之后。大房的有年随父母去了京城,住在鸣玉坊的谢家祖宅。大爷仕途得意,大太太妆奁丰厚,谢有年在京城食有肉出有车,谈笑有名媛,往来无白丁,日子十分惬意。
二房的华年则是去了南京。南京是留都,官员大多没有实权,却非常悠闲。二爷为人踏实厚道,二太太沉稳端庄,华年娇养在父母膝下,出落的花朵一般可人。
三房却是提不起。三爷这小县令官不大,事情烦杂,兼且颇多内宠,后宅乱纷纷十分不堪。三太太镇日不是跟丈夫争吵,便是跟妾侍淘气,绮年在家中总是不能安生,无限烦恼。
这回三太太打着替谢老太爷过六十大寿的旗号回了谢府,谢绮年重新过起宁静尊贵的闺秀生活,她太珍惜眼前这一切了。“娘,您即便是真有什么打算,也要徐徐图之,对不对?咱们要在府中长住呢。”谢绮年只想息事宁人。
三太太打起精神,“我绮儿说的对,咱们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虽说没有丈夫陪伴实在是冷清了些,可谢府这一片锦绣,委实让人割舍不下。
徐徐图之,对,绮儿说的对!三太太打定了主意。之年还小,先不说了,先给绮年寻个好婆家,再办幅丰厚嫁妆!这两年旁的事不管,绮年的事是当务之急。
接下来三太太果然听了绮年的话,除早晚请安外很少打扰谢老太太。谢老太太算是暂时得了清净,每日或者棠年、流年兄妹,或者延年、锦年兄妹,轮流陪着她,其乐融融。
不过有一件事谢老太太很觉奇怪:玉郎一向白衣胜雪,这几日忽改穿玄色长衫。问他为什么,他只笑而不答。
谢老太爷捊着胡子微笑,“我也不知为何。”四太太陪笑回道:“不是有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媳妇瞧着四爷改穿玄色,倒更显风神俊秀。”这倒是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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