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 (第2/3页)
“别担心了,那么多次生死关头,皇兄都挺了过来,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这一回,皇兄也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你要是真的放心不下,怕他落到奸臣的手中,就快点赶回去吧!”
北辰元烈却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赶去见北煌帝君。
“皇兄的身边有死士守着,眼下被送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倒是不用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只是他的病……”
“什么病?很严重吗?”
“皇兄的病是从小就有的,时好时坏,向来没有准头,也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怪症,好在在皇兄很小的时候,宫中的一位老御医开了一个药方,每当皇兄发病的时候,只要按着药方上写的照做,就能帮助皇兄渡过难关……然而,那方子开得奇怪,上面的东西也很难找,尤其当中的一味药特别难炼制,原本宫里储藏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奈何被那些乱臣贼子盯上,耍手段毁了……”
“若是重新炼制,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炼药最少需要三个月,皇兄熬不住的……”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暗着脸色,北辰元烈沉吟了一阵,又道。
“三师尊医术高明,这药原先一直都是交给他炼制的,不知道……他的手上有没有储备?”
“那还等什么?!”白司颜眼前一亮,捕捉到了一线光明,“快去找三师尊问一问啊!说不定会有呢!”
“不必找了……”闻人海棠忽而沉沉开口,语气是难得的压抑,“天岐山被炸毁,不仅伤及学生,几位师尊为了守护书院,全都死了,没一个幸免于难的……”
听到这话,白司颜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随即生出了几分寒光,忍不住捏紧拳头,重重地锤到了桌面上!
“该死!”
原本她还想着救活了李府的大公子,可以回去向三师尊耀武扬威地卖弄一番,顺便将他收作徒儿好生使唤,却没想到这一趟下山,竟是阴阳两隔,甚至就连对她有恩的天月老人也在这场阴谋中丧了命……此仇此恨,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霎时间,没有人再说些什么,院子里顿然又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海岸上,初阳缓缓升起,朝霞烂漫,泛着微微的红光,暖黄色的阳光打在人的脸上,驱散了一些早晨的寒气和水气,只是众人心思沉重,却是丝毫不觉暖意。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百里雪篁不由开口提醒了一句,道。
“对了阿言,你之前不是从三师尊那儿拿了不少宝贝吗?你说……在里面会不会有北辰元烈要找的那味药丸?”
不等白司颜开口,北辰元烈就怏怏地勾起了一丝苦笑,摇摇头,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且不说有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有……他们在山上埋了那么多炸药,炸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的,连房子都被炸成了断壁残桓,只怕那些东西早就被炸得灰飞烟灭了。”
“那可说不准!”
白司颜想了想,心底下非常不甘心,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尝试一番!
“当时为了不被三师尊发现,我将拿来的药都藏了起来,埋在了地下的一个密室里,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密室是用铁石打造的,坚固无比!只要不是将炸药扔进里头,对着那密室连番轰炸,十有八九能保全那个密室……要不然,我们回一趟天岐山,去找一找那些药?若真没有也就罢了,可如果能找到的话,那皇兄的命就有救了!”
见到还有一线希望,对此深有感触的李夫人当即附和了一声。
“阿言说得没错,不管能不能找着那味药丸,都应该竭力一试,以免后悔!”
“好,”北辰元烈颔首,“那就回一趟天岐山!”
说着,众人便要起身整顿,打点行礼赶去天岐山。
“等一下……”
东倾夜忽然唤了一声,叫住了他们。
白司颜回头,只见所有人都离开了座位,唯独他一人还坐在石凳上,支着手肘扶着脑门,并没有抬眸看众人,只直勾勾地盯着石桌的桌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很少见到他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白司颜不免起了疑心,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眼下紫炎宫变、北煌内乱,看起来两者似乎毫不相干,可是发生在了同一个晚上,就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而紫炎国乃是九州之上的第一大国,北煌又是兵力最强盛的一方霸主,这二者若是联手,野心必然不小!
但就算他们再如何强大,也只是两个政权,若要同时对抗东晟、西阙以及南曜三国,到底还是捉襟见肘,没有必胜的把握!
所以……白司颜并不认为,东晟三国会相安无事,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想说什么?”
听到白司颜这样问,东倾夜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微烁,却是不知从何开口,顿了片刻,两人相顾无言,好一会儿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看到东倾夜为难,白司颜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虽然平日里东倾夜花里胡哨的尽会瞎闹,争风吃醋最厉害,一点也不矜持,叫人很难将他高冷尊贵的皇子联系起来,但他始终是个皇子,还有一个同样野心勃勃的父皇。
而在“皇子”这层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东倾夜还有一个身份……便是东晟帝君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利刃!
是的,白司颜差点就忘了……东倾夜除了皇子之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暗杀者!
可是……他若是不愿意说,她也并不打算逼他。
白司颜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吧。”
留下一句话,白司颜转身就迈开了步子,只是还不等她走出两步,便听东倾夜在身后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阿言……别走。”
挣扎之下,口吻中只剩哀求,听起来孤立无助,异常的伶仃单薄。
白司颜心头微动,免不得生出了几分怜惜,到底是不愿抛下他,即便回过了身,抬眸直直地看着他,笑着道。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
听到这话,东倾夜顿时眼睛一红,忽然间站起身,二话不说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白司颜!
白司颜被他吓了一跳,正要开口斥上两句,却听东倾夜伏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一时间,白司颜有些傻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当是安抚。
见到这一幕,众人也跟着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直到西冥兰诺弱弱地问了一句。
“小夜子……你该不会是……在哭吧?!”
话音落下的刹那,东倾夜顿时就炸毛了,立刻抬头反驳了一声!
“哭个屁!老子是男人好吗?!
“可是……”西冥兰诺继续不怕死地戳穿他,“你的嗓音都抖了……你真的……不是在哭?”
“我那是被你气的!”
“哦。”
对上东倾夜泛红的水眸,西冥兰诺善解人意地收了声,没有继续撩拨他,若不然……他再这么说下去,东倾夜十有八九会扑上来咬他!
大概是觉得很没面子,东倾夜倒是不敢真哭,咽了一下口水便将鼻头的那股子酸楚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尔后冷下了几分脸色,抬眸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白司颜的脸上。
白司颜依然微弯着眸子,朝他露着笑。
“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东倾夜垂下眼睑,终于开了口。
“父皇拿母妃的性命要挟我,让我趁势杀了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
果然……
东晟帝君到底还是出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去天岐书院之前。”
“这么说来……你上天岐书院,便是为了刺杀他们二人?”
“不是,”东倾夜摇摇头,又提起眼皮,看进了白司颜的眸子里,“我上天岐山,自然是为了你……但是,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在,你以为父皇会答应让我离开东晟,一直在天岐书院里面耗着吗?”
“哎,你真是太可怜了,爹不疼娘不在……来来,姐姐抱抱你!”
叹了一口气,白司颜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她把这个家伙从地牢里救出来之后,他会那么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了……身为皇亲贵胄,东倾夜自然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钙,哦不……是爱!
所以一旦有人对他好,他就舍不得放手,拼死也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情。
“所以……”扁了扁嘴唇,西冥兰诺表示有些怕怕的,“你真的要杀了我吗?虽然你好像打不过我,但是你的那双眼睛,还是挺恐怖的……”
南宫芷胤却是云淡风轻,不以为然。
“放心吧,他若真要动手,现在也轮不到你在这儿说话了。”
西冥兰诺这才松了一口气,安了心。
“也是吼……”
默了默,南宫芷胤又问。
“当初……东晟帝君是怎么跟你说的?”
闻言,东倾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自地做出了一个推断。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父皇的意思,父皇也不同我解释,只说了让我按照他的吩咐办事……不过,现在看来,只怕父皇和独孤爵、还有北煌的奸相早就已经勾结在了一起,暗通款曲,打算联起手来,吞了西阙和南曜!”
南宫芷胤点点头,表示认同。
“想必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总不能真的让小夜子的父皇逼死他的母妃吧?”
虽然自己可以不用死确实很开心,可一想到东晟帝君是用东倾夜母妃的性命威胁他的,西冥兰诺就忍不住暗骂了一句丧心病狂,头一回觉得自己的父皇简直可爱到了极点,哪怕是坑儿子了一点,但至少不会对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或者……我和兰诺先装死?”
南宫芷胤同样十分的深明大义,舍己为人,只求能在白司颜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觉得这样不可取……”百里雪篁及时制止了太子殿下的胡闹,“倘若你和兰诺的死讯传了出去,朝堂必定大乱,这样一来……就算他们的目的没有完全达到,却也达成了一半。”
“雪篁说得很对,”李老爷也跟着提出了反驳的意见,“你们二人乃是一国储君,可谓是国之根本,一旦你们二人出了事,难保不会动摇江山社稷的根基。”
“真死不行,假死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嘟着嘴唇,西冥兰诺忧郁了。
其实……他还蛮想假死一回玩玩,看看父皇和大臣们的反应,肯定非常的精彩!
但是这种游戏,在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倒是可以打发下无聊的时间,现在整个九州的局势如此紧张,几乎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他就是玩心再重,也不敢随便尝试,万一真的不小心把江山给玩没了……呵呵,父皇一定会把他吊起来狠揍一顿的!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眯着一双狐狸眼,百里月修笑得奸诈,一看就是装着一肚子的坏水!
白司颜深知他的恶劣本性,不由挑起眉梢,哼哼道。
“说来听听。”
“以眼下的情势来看,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不管是东晟帝君,还是独孤爵,抑或是北煌的奸相,他们三人手上都握着大权,掌控着相当客观的兵马,并不容易对付。即便是联合南曜和西阙的兵力,要跟他们打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会赢,长此下去,烽火四起,硝烟横生,只怕这整个世道就乱了。”
“道理我们都懂,你不用专门解释一遍,直接讲重点吧!”
白司颜有些性急,受不了百里月修那种商人惯有的慢条斯理的调调,忍不住开口催了一句,毕竟现在不是在谈生意,他也用不着跟他们虚张声势地讨价还价。
看着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似乎并不对他抱有期望,百里月修即便轻咳了一声,拔高了声调,势要一鸣惊人,在大家面前树立起足以叫人刮目相看的威望!
“想要阻止乱世的降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打趴下,灭了他们的嚣张气焰和野心!”
“你说得倒容易,他们手中就算没有千万大军,至少也有百万大军,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制服,说打趴下就打趴下的?!”
司马重偃不以为然地驳斥了两句。
不同于这些个皇子王孙,他和司马怀瑾出生于武将世家,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亲行军打仗,亲身经历过那种血肉拼搏的厮杀,知道战事的不易。
虽然也有以少敌多出奇制胜的例子,但那毕竟是少数。
绝大部分的战争都会经历胶着的状态,损耗的是双方的兵力,除非在战力上有绝对的优势,否则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横扫千军万马,凯旋而归!
然而,百里月修却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说辞而动摇,一双半眯着的狐狸眼中,精光更甚。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别忘了,我们的手里面,还握着一样制胜的法宝!”
说这话的时候,百里月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花宫岚。
花宫岚几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你是说……凤鸣国的宝藏?”
经过百里月修和花宫岚这样一点拨,白倚竹也跟着染上了几分笑意。
“这个主意不错!独孤爵当初一心想要得到宝藏,便是看中了里头藏着的炎烈先祖无往而不胜的秘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有这样的说法世代相传,想来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我们大概也知道了宝藏埋在什么位置,只要能收集到钥匙,就可以将其打开,一探究竟!”
“可是,另外三把钥匙不是在独孤爵之子独孤无桀的手上吗?要怎么才能拿到?”
“这个简单!”
虽说白司颜没有对宝藏寄予太大的厚望,但看着大伙儿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多少也有些好奇,即便想了个主意,笑着将白倚竹推了出来。
“那个独孤无桀不是拜托小竹子找线索吗?现在他们炸了天岐山,也没找到宝藏,肯定气坏了!要是能让小竹子做诱饵,放出话说找到了宝藏,还怕独孤无桀不会上钩吗?到时候找个理由将他骗出来,不久可以逼他交出那三把钥匙了么?”
“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不等话音落下,白倚竹就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下来,那叫一个爽快!
众人不由微微一惊,刚想说哪有人喜欢当诱饵的,便听白倚竹又补充了一句。
“三个晚上!”
霎时间,四下唏嘘声一片,无数道鄙夷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了白倚竹的脸上,暗道他丧心病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争宠!
白司颜也是无言以对,只好挥挥手答应了下来。
“好吧好吧!三天就三天,但前提是你得把事情办妥当了!”
白倚竹盈盈一笑。
“那是自然。”
“不是说……一共有五把钥匙吗?”司马怀瑾的眉心不见缓和,比起白倚竹的眉飞色舞来,更显沉着冷定,“就算拿到了独孤无桀手中的三把,再加上阿言手里的一把,还有一把呢?”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那天东方鹤酒不是说了吗,在他得到的信息里面,并没有说一定要五把钥匙,说不定这也是个障眼法……总之,我们先把能得到手的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再去看个究竟!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连我们都挖不出那宝藏的话,炎烈先祖可就真的太失策了!”
好歹她也是炎烈先祖的后裔,身上流着他老人家的血,肯定还有什么线索是他们没有发现的,奈何眼下情况紧急,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耗费了!
“阿言说得有道理,说不定到了雪龙山……就能找到第五把钥匙了!”
瞅着众人一派兴致昂扬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踏破苍穹横扫天下一般,东倾夜却是悲苦不能自抑,忍不住抬手拦了他们一道。
“可是……我的事儿要怎么解决?如果七天之内不能将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的首级带回去,父皇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扯了扯嘴角,白司颜忽然问了他一句。
“你父皇,最想要的是什么?”
东倾夜一愣,不知道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了她。
“应该是……这个天下吧。”
“那不就得了?他其实并不在乎南宫芷胤和西冥兰诺死没死,只要你跟他说……有办法取得整个天下,他会不动心吗?”
意识到有戏,东倾夜不由眸光轻烁,催道。
“说具体点儿!”
“这样吧……为了取信于东晟帝君,你大可以将宝藏之事和盘托出,然后添油加醋一番,就说我们可以打赢那些乱臣贼子,然后趁势称霸九州!而你,作为他安插在我们当中的眼线,可以随时控制我们……如此一来,到了最后,东晟帝君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坐享其成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怎么撩人怎么吹,我就不信这种现成的便宜,你的父皇可以抗拒得了!”
知父莫若子,东倾夜很清楚,东晟帝君这些年来一直韬光养晦没有动作,便是碍于兵力不够强盛,当年费尽心机地求得鬼瞳之术,也是为了能够走一些旁门左道的捷径,所以……如果能坐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利,东晟帝君自然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呵……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司颜促狭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舞道。
“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许不会相信别人,但你的话……他多少能够听进去一些!所以,你就放开手脚去编好了,东晟帝君若能不插足此番纷争,也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到时候,万一我们真的找到了宝藏,就按照编好的这个剧本走,十有八九……或许还能救出你的母妃。”
一听说能救出母妃,东倾夜的眼眸顿然又亮了三分,一下子变得比任何人都积极了起来!
“那好,我们兵分三路!我回东晟游说父皇,白倚竹去紫炎找独孤无桀拿钥匙,你们先去天岐山给北辰元烈的皇兄找药丸……到时候,如果赶得及的话,就一同在雪龙山汇合!”
白倚竹点头应下。
“可以。”
白司颜振臂一挥——
“去把青柠叫起来!出发!”
“等一下……”司马怀瑾忽然唤住了她。
司马重偃接着补充道:“还是让青柠留下来照顾李公子吧。”
“对哦!”白司颜恍然醒悟,“青柠已经嫁人了……那就让她留下来吧,嘘……别吵醒她,我们小声点,走吧!”
一个“吧”字还没落下,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哈欠”,司马青柠睡眼朦胧地靠在门边,囔囔道。
“你们偷偷摸摸的要去干什么?为什么不带上我?”
“我们去梦游,你也去吗?”
“那我还是去睡觉好了……”
说着,司马青柠便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回去,看得李言彻一愣一愣的,不是很能理解她跟白司颜之间诡异的对话。
一直等到司马青柠走进了里屋,白司颜才走过去抬手拍了拍李言彻,嘱咐道。
“青柠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兵荒马乱的,一定要保护好她。”
李言彻粲然一笑。
“放心吧,便是外头掀翻了天,这儿也一样风平浪静,只是……你们突然走了,青柠问起来要怎么解释?”
“就说我们去度蜜月了,让她别来烦我们!”
“度蜜月?”
“是啊!就是新婚夫妇出门游山玩水增进感情什么的,等你身体大好了,你们也可以啊!”
李言彻垂眸,若有所思。
“好,我知道了。”
言罢,李夫人放心不下他们,又拉着白司颜的手嘱咐了几句,这才命人备好了马车和一应器具,将他们送出了秦川。
一出城,因着东倾夜和白倚竹要去的是不同的方向,便就同他们分道扬镳,策马东行了。
白司颜一行也不敢怠慢,毕竟独孤爵他们早有预谋,逆天之举已然筹备多年,此番开了杀戒,一时半会儿便不会消停,整个九州的局势可谓是瞬息万变,杀伐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死不少人,为了尽快阻止他们的野心,必须尽快控制住局面!
翻山越岭,日夜兼程,连着赶了三天两夜的路程,众人终于回到了天岐山。
天岐山脚下,还是一如既往的青葱苍翠,蓊蓊郁郁,若不是山下的那些屋子被烧成了断壁残垣,只怕没人能知晓山上经历了一场浩劫!
大概是因为没能在天岐山上翻找出什么,便是炸毁了地宫,闯了进去,亦是一无所获,所以失望之下,独孤无桀便撤走了兵马,荒山之上毫无人烟,只有军队所行之处留下的痕迹。
一行人攀上半山腰,越往上走,所见之景就越是触目惊心,到处都是乱石横飞,残枝败叶,一片狼藉,甚至比山震之后的凋弊场面更加破败荒凉。
见此情境,众人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片萧瑟。
白司颜面色冷寂,目光微寒。
虽然她在天岐书院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感情,不过离开数十日,书院中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一人一貌,尚且历历在目,然而眼下却只剩举目不尽的荒寂和苍凉。
野心勃勃之人,历来皆有,然而大部分人并不喜欢争斗,就像书院里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即便是效忠不同的君主,却也能相处和睦,其乐融融,甚至还有不少人成为了知己好友……可是,一旦乱世起烽火,为了各自的家族和朝廷,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无奈之下被迫刀剑相向。
这样的局面,便是光用想的,都觉得残忍无比。
一边是好友,一边是亲人,二者戮其一,世上最艰难的选择莫过于此。
所以……这簇乱世争霸的火苗必须被当机立断地熄灭在星星之火的时候,绝不能放纵其席卷苍穹!
“别看了,”百里月修走上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了白司颜的肩头,“找东西要紧!等此事结束,尘埃落定……再建一个皇家书院又有何难?”
闻言,白司颜眸光微烁,燃起了几许光亮。
“没错!便是毁了天岐山,再建一个书院又有何难?老子还没升到天字阁呢,怎么能就此半途而废?”
闻人海棠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我还没当够你的老师……虽说你我成了亲,但升学考核,我是不会放水的。”
“没事儿,”白司颜摆摆手,一把抱住了花宫岚的胳膊,笑得谄媚,“花老师会给我放水就行了!”
闻人海棠当下脸色一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花宫岚不动声色地拂开了白司颜的狗爪,竟是出人意料地有节操。
“你想多了……”
见状,闻人海棠心下立时松了一口气,正要表扬花宫岚几句,却又听他补充道。
“不过……你晚上可以多来我的房里,我可以给你开小灶,帮你多补习……”
“呵呵,”白司颜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我看你才是想多了,我要是那么爱学习,还用得着你开小灶吗?”
一句话,瞬间就把闻人海棠张嘴刚要说的“我也……”两个字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虽然整个天岐山被炸得面貌全非,但大致上还能认出地点,只是搜索的范围一下子拓宽了许多,再加上碎石层层叠叠地埋着,翻找起来确实不容易。
好在他们人多,各自划分了区域,地毯式地来回搜罗,掘地三尺,终于不费苦心地找到了白司颜先前说的那个封闭的铁石密室。
“快过来!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听到西冥兰诺这样喊,众人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循声聚了过去。
乱石掩埋之下,只见铁壁的一角被挖了出来,因为挪动了位置,所以白司颜也不能确定这个铁室是不是她之前藏药的地方,但不管怎么样,先扒出来肯定没错!
待众人七手八脚地徒手挖了个大坑,西冥兰诺不由面露疑虑。
“这整块铁壁都是光溜溜的,没有门啊!连个小洞也没有,怎么看里头有没有东西?”
“你看这壁面上刻了一只老虎,只要按着它的鼻子用力地压下去……”
走到铁壁边,一看到那壁上刻画着的图案,白司颜就确定了这个铁铸的密室是她要找的那个,即便蹲下身伸手触上壁面,一边说,一边暗暗地使劲。
刹那间,只听“咔嚓”一声,老虎的鼻子被按塌了下去,与此同时,石壁的中心处打开了一个圆孔,大小正好可以让一个人进出。
一扬手,白司颜笑着朝西冥兰诺递了个眼色。
“还愣着干什么,快下去把东西拿出来啊!”
“为什么是我下去?”
“你……”白司颜本想说你个子小,然而一看,貌似也不小,便立即改了口,“你看起来年纪小啊!”
西冥兰诺:“……”长了一张娃娃脸是他的错吗?!是他的错吗?!
然而,郁闷归郁闷,西冥兰诺还是乖乖地爬了下去,从里面递出了数十个上了锁的盒子。
看着一溜儿在地上摆开的南瓜大小的铁盒,众人不由轻轻抽了一下眼角,惊叹白司颜的扫货能力——
“你拿了三师尊这么多宝贝,他……没有气疯吗?”
“气疯倒是没有,不过差点儿气得把我杀了……”
随口回了一句,想起三师尊当时气得跳脚的模样,白司颜免不得又是一阵唏嘘,手下的力道便不自觉地重了几分。
开锁的钥匙自然是找不到了,所以只能用石头将锁砸开。
砸开一个盒子,白司颜便递一个到北辰元烈的手里。
“你翻翻,有没有用得上的东西。”
北辰元烈接过盒子,将里面的瓷瓶药罐逐一打开来检查了一遍,然而一连砸了九个盒子,仍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那味药丸。
“最后一个,”白司颜捧起第十个盒子,眉眼间略有倦怠,失落之色溢于言表,“如果这里面也没有,那就真的……没有了……”
一时间,众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北辰元烈抱过盒子,捧在胸口的位置,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像是在祈祷。
看着他这样,白司颜没来由的有些心堵,便就侧过了身子,抬眸看向远处……远处青山如黛,雪峰皑皑,看起来十分辽阔,却也愈发衬托出了人类的矮小和不堪一击。
祷告完,北辰元烈就打开了盒盖,无比虔诚地从中取出药罐一件一件地递到鼻尖,修长的手指捏在洁白的瓷壁上,忍不住微微地发颤。
直到鼻尖处飘来了一道熟悉的味道,哪怕是一股十分晦涩难闻的药味,此时此刻在北辰元烈的嗅觉之下,却仿佛人间至美的香味。
“找到了。”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一跃三尺高,激动到了极点,北辰元烈就连表情都僵硬了,只轻轻地从口中吐出了这三个字,如释负重一般,拨开了层层叠叠的厚重阴霾。
“真的?!”
西冥兰诺眼前一亮,止不住地高兴。
“嗯。”
收紧五指,握住了那个小小的瓷瓶,北辰元烈一直深蹙的眉心,终于展颜。
“太好了!”
众人跟着松了一口气,换上了庆幸的表情。
白司颜回过身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手心之下早已捏出了一把细汗。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你快些上路,把药给皇兄送去吧!”
“嗯!”
北辰元烈点点头,转身便要走。
“等等……”南宫芷胤忽然叫住了他,转而看向百里雪篁,吩咐道,“雪篁,你同他一起去,等北煌帝君的身子缓过来,便护送他回皇宫,务必护得北煌帝君周全!”
“好。”
百里雪篁应声答下,一并跟了上去。
独孤凤凛侧头看了司马重偃一眼,递去一个眼色。
“重偃,你也去吧。”
司马重偃没有吭声,只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即便快步走了过去,一脸冷冷酷酷的表情,自然不是很想离开,但也没有辩驳什么。
目送三人走远之后,花宫岚抬眸远眺,隔空遥望同天岐山遥相呼应的一座雪峰。
“那个山头,想来就是雪龙山了。”
百里月修微勾嘴角,敛眉遥看了一眼,笑着道。
“我们也出发吧。”
当日在东方城,东方鹤酒只说了雪龙山乃是这一脉地势的龙眼所在,除此之外,就没再给出更多的信息,所以白司颜有些担心,毕竟雪龙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不是什么小土丘,加之积雪厚重,要在上面找东西,那难度绝对甩搜城几十条街!
而且他们现在只有几个人,人力物力都不是很充足,为了不招人怀疑,也不好兴师动众地派几百人上山。
“那片雪地白茫茫的荒无人迹,看起来都一样,怎么找?而且……我们是要去找什么?”
花宫岚幽幽一笑,也不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
“到了就知道了。”
白司颜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想要追问他几句,便听独孤凤凛俯身凑到她耳边,用相当不屑的口吻哼了一声,哂然道。
“在当上国师之前,他就已经闻名整个皇城了,算得一手好风水,被人奉为半仙,每月月初在街头摆个摊卜上几卦,随口忽悠几句,就能赚得金银满钵……当年也就是凭着这一手功夫,受到了大臣的追捧,被引荐于父皇,请为了国师。”
没想到花宫岚还有这样一段“黑历史”,白司颜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怎么看都想象不出像他这样满身贵气的人,居然还当过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他长得一点都不接地气好吗?!想来也是演技超群,靠着一张天花乱坠的嘴欺世盗名!
所以,对于他真正的本事,白司颜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你真的懂风水?”
风水这么玄妙的东西,反正白司颜是一窍不通,也从来都不信,但懂得门道的人总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而且一般说来大家用的都是同一套论调,如果花宫岚当真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想要挖掘出前人埋下的秘密,倒也不是毫无头绪。
“略知皮毛,”花宫岚微扬眉梢,笑得谦虚,“太复杂的我不会,要寻宝山灵地自是小菜一碟。”
“切……”
独孤凤凛继续不屑地嗤了一声,并不尽信。
奈何除了花宫岚之外,其他人对风水一事同样半知不解,没比白司颜好多少,所以只能将信将疑地跟着花宫岚上了雪龙山。
手捧一个指南针,花宫岚煞有介事地左转两圈,右转两圈,跟那电视剧中扮演术士的神棍简直一模一样,看得白司颜心慌慌的,总觉得他在坑人,好几次冷得牙齿打颤,都想直接扭头走人了!
走了半天不见花宫岚吭声,白司颜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这样真的能行吗?忽悠别人可以,别玩着玩着,到最后把自己也给忽悠进去了!”
花宫岚一摊手,对上白司颜怨念的目光,不由换上了无辜的神情。
“我也不想这样啊……你以为我堂堂一介国师,端着这个东西像疯子一样转来转去很有意思么?可是以前的人若是要找风水宝地,就是这么干的,现在我们要找到他们选中的风水宝地,也只能照样画葫芦了……”
“好吧,”叹了一口气,白司颜百无聊赖地挥了挥爪子,“那你继续,加油!”
越往上走,地势越高,温度越低,就在白司颜等人快要抗不牢的时候,花宫岚突然停下了步子,“呀”的低呼了一声。
众人一惊。
“找到了?!”
“不死,”花宫岚脸色灰败,指着手里的指南针欲哭无泪,“这个东西好像是坏的……”
一听他这么说,众人齐齐爆了句粗口,霎时间连跳雪山的心都有了!
戏谑的目光在所有人惨淡的面庞上逐一扫过,花宫岚转而扬起嘴角,笑着道。
“骗你们的,东西没坏……如果他们要藏什么东西,差不多就是这地儿了。”
闻言,众人陆续低下头,狐疑地在白茫茫地雪地上来回瞄了一圈,却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啊,你确定这地下埋着东西?”
“什么都别多说了,”花宫岚一扬袖子,指挥道,“挖吧!”
众人蹙眉。
“什么?”
“挖雪啊!不把雪挖开,怎么找东西?”
不得已之下,众人面面相觑互看了一眼,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情不愿,也只能亲自动手,充当劳力……谁让现在只有他们几个人呢?而且论身份地位,差不多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谁也命令不了谁。
然而,挖了一阵,有人忽然发现花宫岚没有动,当下不满地叱了他一声。
“你怎么不挖?”
慢条斯理地收起指南针,花宫岚气定神闲,心安理得。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当然是交给你们了……”
说着,花宫岚走过去一把拉住了勤勤恳恳埋头苦干的白司颜,笑着道。
“我们去边上烤个火吧。”
白司颜面露犹疑:“这样不太好吧……”
花宫岚接着道:“顺便烤些东西吃。”
听到这话,白司颜立刻就闭上了嘴,毫无节操地跟着花宫岚双宿双飞去了!
一个时辰后,当白司颜躺在篝火边摸着微胀的肚子打着饱嗝的时候,苦逼的百里月修等人还在雪地里继续刨雪……
看着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皇亲贵胄不仅要徒手挖碎石,还要徒手挖雪地,白司颜不由咂了砸嘴巴,突然间觉得他们也是蛮不容易的……眼下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到时候若不能一举拿下那些个乱臣贼子,倒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连挖了整整三个时辰,从正午到傍晚,眼见着天都快黑了,挖得主子们好不绝望,一个个地在心底下把花宫岚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才总算挖出了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一段花里胡哨的文字,众人围着研究了一阵,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怨念深深地去找花宫岚帮忙。
听说挖到了东西,白司颜立马就从打盹中醒了过来,凑过去打量了那石碑几眼,问道。
“这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说……”博学广识的花老师张口就要解释,一抬眸,对上众人求知若渴的目光,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怎么了?”
花宫岚提起眼尾,在眼角处勾勒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这上面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确实跟炎烈先祖当年埋下的宝藏有关,而且……凭着这个秘密,我们不仅能找齐五把钥匙打开宝藏,还能得到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但是……你们想知道的话,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百里月修半眯起狐狸眼,就是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那个龌龊的心思!
“免谈!”
花宫岚不以为意,转向白司颜。
“他们不同意没关系,你答应就好了。”
百里月修立刻制止:“不行!不能答应他!”
白司颜一头雾水,被他们两个说懵了,忍不住开口反问了一句。
“答应什么?他不是还没说条件吗,你急什么?”
“呵……”独孤凤凛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冷笑道,“还能是什么条件,无非是想要那个位置。”
被他这么一点拨,白司颜也明白了,心底下微微有些复杂,不禁暗自腹诽这群男人真是够够的,随时随地都不忘争风吃醋,简直了!
“可是……你们有不认得这上面的字,不答应他……怎么找宝藏?”
“又不是只有他认得这些字,”西冥兰诺轻哼着插了一句,道,“白倚竹也懂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等他拿了钥匙回来再问他,也不迟。”
对此,花宫岚勾起嘴角,笑得春风满面——
“这才过了几天,你们就忘了吗?那时候在李府,白倚竹站的是我这边,你以为……就算他回来了,会帮你们吗?”
闻得此言,百里月修和西冥兰诺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等了片刻,不见他们再反驳,花宫岚转而看向白司颜,笑着道。
“好了,别管他们了,你答应吗?”
白司颜讪讪一笑,压低了声音,默默道……
“如果只有你们两个能看得懂,我还能……不答应吗?”
不放心,花宫岚又重复了一遍。
“你这么说,就是答应了?”
顶着几道怨念的目光,白司颜弱弱地垂下了脑袋,将下巴深深地埋在了胸口——
“……喔。”
一声细弱蚊呐的轻哼,听在百里月修的耳里却仿佛晴天霹雳,震得他整个人都快碎了……时至今日,他终于深刻了理解那句至理名言,“没文化真可怕!”……不仅找不到宝藏,就连正室之位都只能眼睁睁地拱手让人,直教人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片刻后,篝火边分成了三路人马。
最大的一圈子人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共商天下大事,其中除了白司颜之外,还包括花宫岚、司马怀瑾、闻人海棠和独孤凤凛,在花宫岚成功上位之后,其他几人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幸福地享受着团队胜出所带来的福利。
而在不远的地方,百里月修和西冥兰诺正悲苦无言的蹲在角落里,面雪思过,为自己的见识短浅而深感惭愧,后悔莫及!
另外,南宫芷胤站在悬崖边,迎着山风,看着落日,只觉得天地茫茫,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一方面,还没来得及站队的他,就见证了花宫岚的胜出、百里月修的惨败,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当然不可能傻到加入百里月修的阵营!
可是另一方面,当他向花宫岚表达了拳拳之心之后,花宫岚却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所以……他现在属于无组织无团队的状态,像是一抹孤魂,游离在了两大阵营之外,非常的寂寞如雪……
“现在可以说了吗?这石碑上到底写了什么?”
听花宫岚方才的说法,这雪龙山上埋的石碑,确实是一条相当关键的线索。
然而,话音落下半晌,却是不见花宫岚吭声。
抬起头,白司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某人扬着眉梢,微勾嘴角,一个人坐在那儿傻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想……
“喂!”瞅着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白司颜不由伸手戳了一下,微微拔高了声调,“花宫岚?!你傻了吗?”
“没有,”花宫岚笑着应了一句,反应倒是很快,“我只是有些……嗯,有些……太高兴了……”
一直以为花宫岚是个特淡定的家伙,但是就他现在的表现,显然已经不淡定了……独孤凤凛嗤了一声,摇摇头,不发表任何感想,司马怀瑾同闻人海棠对视了一眼,心情亦是十分的复杂。
“咳咳!”清了清嗓子,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白司颜只好又催了一句,“快说吧,这上面写的什么?!”
花宫岚这才微敛神色,收起了喜不自禁的表情,解释道。
“原来……两种说法都是对的,要开启宝藏,确实需要集齐五把钥匙,而其中的白凤剑,可以一分为二,也就是说……只要能拿到独孤无桀手里的那三把钥匙,就可以打开宝藏了。”
“那还有一种说法呢?”
“宝藏之中还有一个密室,乃是最关键的所在,进到宝藏之中,只能拿到里面的金银珠宝,而炎烈先祖最为看重的东西,则藏在密室之内!要打开这个密室,还需要一把单独的钥匙。”
“还要一把钥匙?”白司颜脸色一垮,差点哭了,“虽然我是很喜欢银子,可是我们现在不缺钱啊!如果打不开密室,岂不是白费了这番功夫?”
“你别着急,那把钥匙,就在你的身上。”
“哈?!”
听到这话,白司颜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抖了抖腮帮子,刚要问花宫岚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朝自己伸出狗爪来,而且还是直接探向胸口……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独孤凤凛醋意大发,横眉冷对!
“你要干什么?”
花宫岚但笑不语,又抬起另一只咸猪手,要伸去白司颜的胸前。
司马怀瑾当机立断拦下了他,皱了皱眉头。
“你直说便是,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见他们二人护得紧,花宫岚一时无从下手,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到花宫岚这样的举动,闻人海棠似乎猜到了什么,趁着他们三个僵持着的时候,冷不丁一个伸手,直接越过重重障碍,递到了白司颜的胸前,随后从中摸出一把小金锁,回眸对上那六道怒目而视的视线。
“你指的是这个吗?”
垂下眼睑,白司颜低头看了眼挂在脖子上的金锁,若有所思。
在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就挂了这么个东西,也不像是用来装饰的,大抵是一出生就挂上了,后来不小心弄丢了,叫东倾夜捡了去,后来才又还到了她的手里……想着这金锁有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信物,白司颜就没收起来,找了根牢固的链子,一直戴在身上。
倒是没有想到,这么一枚豆子般大小的金锁上,竟然藏了个这么大的秘密?
“不错。”
待独孤凤凛和司马怀瑾松了手,花宫岚提指从闻人海棠的手里挑过那枚精雕细琢的金锁,笑着道。
“一般说来,帝王传位的信物向来都是玉玺,但是在凤鸣国,这便是太女身份的象征……当初帝后带着帝女离开之时,这枚小金锁便戴在了帝女的脖子上,如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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