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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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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第1/3页)

小院里,不时地听见有人说:“你怎么玩赖呢?”“我哪儿玩赖了?你才耍赖皮呢。”人来人往,抬头是天。

    认全了所有的亲戚,是在父亲下葬的那天。全中国的人都在过年。不停地有人走过来安慰我,然后说,我是你的谁谁谁,这是你的家,你以后想着得回来看看啊。也许是客气,但太过委婉的话我却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因为我们那边依然实行着土葬,所以,在过年的时候,被带到田地里,跟我平辈的兄弟指着大大小小拱起的土包说,这是咱谁谁谁,那是咱谁谁谁,仿佛说了几世的故事。我跪下磕头,所有的陌生与疏离在伏下身的一刻化为乌有,泥土冰冷,我却始终贴着你的温暖。

    血脉就像交错的绳索,我攀援而上。

    我特别喜欢坐在长辈旁边听他们说书一样说着我们家的故事。往前倒,倒到了江苏巡抚,倒到了正黄旗,倒到了清廷,往后倒,倒到了满族,倒到了清华三杰,倒到了我们的户口本。我从来不知道我跟那些故事里的人有什么关系,家谱打古代到旧社会再到现在写着很多人的名字,像一棵枝叶茂盛的树,延展着,只是越到后来枝杈越少。而我们,更如同飘零的叶子,离开了树。

    怎么能不回家呢?

    回家,是为了找寻自己。

    我一个哥们儿有次饭局的时候跟我说,他特别担心自己孩子没了对长辈的规矩,所以某一年开始,他让所有人在三十那天给父母磕头。第一年的时候,父母特别不适应,根本在椅子里坐不住。他刚跪下就往上拉,觉得这样太多余,这年代在城市里哪还有磕头这一说啊。可他非磕不可,磕完让他哥也磕。旁边的大哥四十多了,这辈子没跪过,站那直愣神儿。我那哥们儿催:“我磕完了,该你了。第一年不适应,以后年年练就习惯了。”

    现在那哥们儿家搞得跟大宅门似的,三十晚上,所有孙男娣女挨个给俩老人磕头,坚持这么多年,大家真的适应了,而且那一天晚上十老人最高兴的时候。其实磕头只是个形式,形式包裹的不过是一个家的祥和完整。

    新闻里不断地看见有的人为回家,冒雪徒步奔归途,谁会有那么大的毅力,一定是家的呼唤。我们应该向所有回家的人致敬。

    春节,回家吧。

    正文 第35章 辞旧迎新的日子

    陈完美一席黑衣,很沉痛地走进屋,默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反常态。我屁股坐在自己办工作的一个角上冲她说:“陈完美,今天这几步走得太低调了。”她打开电脑,冲着屏幕说:“我们家狗死了。”作为同事,我立刻抓了一把橘子,并把一个包开放在她的面前,用这样的方式对已经走了的狗吊唁,谁叫咱没来得及参加追悼会呢。

    其实我刚给我们家一对儿老鼠办完丧事,那两只仓鼠打到我们家,虽然好吃好喝好环境供着,还是不太适应我们的家庭氛围,成天跟疯了似的跑步,直到累死为止。老鼠是闭眼了,后事很让人操心。我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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