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3页)
话让我想起,我最恶劣的行为大概是忽略了老婆孩子,找各种借口不回家。我实在是个不知体贴的浑蛋,他们也因此对我怨恨了好—阵。所以说,其实我也有自我毁灭的倾向。但我向你保证,”他又说,“如果你能抽出时间来快走、骑车、做做俯卧撑或腹背运动,肯定会有意外收获。”他说着走开了,又加了句:“身体就是天然吗啡,不是吗?”
“谢了。”我目送他离去,很后悔自己提起这个话题。
刚在办公桌前坐下,罗丝便出现了。她头发别在脑后,一身利落的深蓝色套装十分符合高层管理人员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她把一份口录文件放在书柜上,“管制局的麦戈文刚打来了电话。”
“哦,”这激起了我的兴趣,“有事吗?”
“她说她要到华盛顿度周末,走之前想和你见个面。”
“什么时候?想谈什么?”我开始在文件上签名。
“她说待会儿就到。”罗丝说。
我错愕地抬起头。
“她是在车里打的电话,要我转达你,她正在Kings Dominion乐园附近,二三十分钟后到达。”罗丝解释道。
“那么一定是有要紧事。”我喃喃着,打开一盒玻片。然后掀去显微镜的塑料套,打开照明灯。
“你不必勉强自己见她,”一向对我呵护备至的罗丝说,“她又没有预约,也没问你是否有空。”
我把一块玻片放在显微镜台上,透过镜头观看玻片上的胰脏切片,那些本应干缩的粉红色细胞周边透明且疤痕斑斑。
“毒素消散得很快,”我对罗丝说,然后换上另一块玻片,“丙酮除外,”我补充道,“那是葡萄糖不完全代谢的副产品。肾脏的近端曲细小管内衬细胞有高压渗透性空泡化现象,意味着这些细胞不是粉红色的立方体,而是清澈、鼓胀并有所扩张。”
“又是桑尼·昆恩。”罗丝阴郁地说。
“另外,从他的长期病历报告中我们发现他的呼吸有水果甜味,还有体重降低,干渴尿频等症状,全是胰岛素缺乏的临床表现。倒不是说我不相信祈祷,但至少不像他的家人告诉记者的那样。”
桑尼·昆恩是个十一岁的男孩,于八周前死亡。父母是基督教科学会成员。对于他的死因,我一开始就非常肯定,但保险起见还是等到进—步的化验报告完成以后再确认。简单来说,这个男孩的死是没有受到妥善的医疗照顾所致。而他身为基督教科学会成员的父母极力抗拒验尸,并在电视上指控我对其儿子的遗体进行宗教迫害及损毁。
罗丝理解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对这起案件的感受,她说:“你想给他们打电话吗?”
“我想尽快了结,是的,我要打。”
她在关于桑尼·昆恩的一大叠厚厚的文件里翻找,草草记下一个电话号码给我。“祝好运。”她说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我拨出电话,忐忑不安。“昆恩太太?”接听的是一个女人。
“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