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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诱惑的代价 (第1/3页)
景横波拿手绢的手顿在半空——眼眸瞬间睁圆。
宫胤这样的反应太出乎她意料了!
好吧,她其实是知道大神对她有一咪咪好感的,女人对这种事不可能毫无感觉,可是她不认为那一咪咪的、也许大神自己都不能确定的好感,能让大神这种心在天下野心勃勃的人物失控。
这种一看就极其具有控制力的人,难道不该是平常暗搓搓咽口水装正经,半夜三更的时候把自己交给右手小兄弟吗?
无论从他性格推断,还是从他表现推断,他此时都该是傲然不睬,拂袖而去,或者干脆来一句“别啃脏了我”之类的毒舌啊!
然而此刻身上躯体沉重提醒了她某些变化,他淡若雪山青松的气息有种孤远的冷,呼吸却是灼热的,拂在她颈侧,她觉得从肌肤到心脏都似因此微微紧绷,感受到那般湿热,像盛夏季节的雨后,气压低沉,万物葱翠而又骚动不安,将所有情绪蛰伏,随时等待下一场狂风暴雨的抵达。
她终于心颤。
根本没有准备好该如何应对,她贪恋他清郁高远的气息,却畏惧他肌肤的如雪之冷;她着迷于他落雪青竹般的气质,却又不愿走进他眼眸里冰封琉璃的世界。
他的天地,于她是好奇,是诱惑,是神秘,是天山高处的一泊玉池,她愿意远远欣赏,也愿意乘风掠过,以指尖试探那般因自己而生的淡淡涟漪,她想看见他的人间烟火味道,却又害怕真正走近,被一怀澈冷冻着。
今晚……也许他是生气了。肚皮舞这种曾经令老美都无法接受的放纵舞蹈,让宫胤一个恪守规矩的古人如何面对?
她呼吸微微急促,随即慢慢放缓,拿手绢的手落了下来,准确地将手绢扯在手中。
睡一睡吧,对彼此都好。
他却忽然凶猛地倾倒下来。
手一落,就压住了她拿手绢的手臂,另一边手肘一抵,便抵在了她腰间,她顿时上半身动弹不得。
景横波惊吓地睁大眼,此时脑海中才反应过来大神刚才那句话。
代价?呃?什么代价?
不会是那啥那啥吧?
不要啊姐的童贞!
“宫胤你怎么了?”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她反手去握宫胤的手,试图推开他,“中毒了?中药了?忽然重生了?”
他不答,沉沉地压下来,她忽然一顿,脖子半仰着僵住——一双柔软微冷的唇,忽然落在她的耳垂上。
微冷与灼热,柔软与温腻……仿佛电光流过,穿透相拥的机体,他和她都颤了颤。
景横波只觉得心跳太急,以至于似乎整个心脏都悠悠地浮起,此刻感受出乎意料,人模模糊糊如在梦中,只感觉到他唇间由冷到热,似一枚终于被温暖的千年玉。而自己的耳垂忽然似着了火,一路火线,腾腾地燃到了肺腑里。
理智告诉自己不妥不妥,年轻的躯体却自有其渴望,她忽然就提不起力气,眼眸里的抗拒化为一汪盈盈的目光。
他却似个笨拙的少年,唇在耳垂一沾,便似被烫着般一让,再落下时,寻到了她乌黑的鬓边。
她的发柔软细滑,乌亮润泽,散发着淡淡的奇异香气,唇触上去,便似要滑落,他被那香气所惊,又似被那香气透入肺腑,化为一段吐不出咽不下的复杂心情,梗在了胸口。
景横波有些痒,想笑,忽然又起了淡淡怜惜——此刻的他远不是平日的冷静自持,运筹帷幄风范,有些笨,有些拙,似懵懂初开的青涩少年。
他的过往二十余年岁月,定然无比清净,如冰封天水,不曾为人间烟火风华,掠动一丝皱褶。
她似乎不必紧张清白是否会被侵犯,却得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吻女人,而将她压到窒息。
他的唇似在追索也似在寻找,犹豫了半晌,下一瞬落在了她额上,她忍不住又想笑——高冷的人萌起来真让人毫无抵抗力,瞧他就是找不着该落的地方。
他肌肤冷玉一般柔软又舒适,让人想要靠近的清凉,唇却似在微微轻颤,在她同样微凉柔软光洁的额头停住,她浓密的睫毛无辜地刷在他脸上,一扫一扫,似要将这人生里所有难控的复杂的心绪,都扫进心的角落里去。又似要将尘封的情绪撩拨而起,一*漾出清晰的波纹来。
她也似微微荡漾,被他逼人的气息笼罩,似困在了黑甜温软乡,倦而无力,只想沉溺,忍不住便想将这样的气息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双臂无意识地抬起,想要抱抱他,忽然发觉他的双臂竟然还僵硬地垂在身侧,忍不住心底又是一笑,手指抬起,轻轻触了触他的手背。
触手冰凉!
隐约还似有什么东西碎裂在指尖!
她霍然瞪大眼睛!
这一瞬他也忽然一停,她感觉到他身体难以控制的细微轻颤,随即他的唇飞快地向下移去,似乎终于明白要找到她的唇,然而没等他抵达目标,也没等她想好怎么应对,他忽然身子一僵,半身仰起。
“哇。”
一口灼热喷在了她颈侧,景横波赫然看见昏暗灯光下那一抹深重的艳红!
飞扬溅射如血樱,刺着了她的眼。
一口血喷出,宫胤的身子立即软了下去,倾倒在一边,景横波骇然坐起,一眼看见满地细碎的冰晶。
正是她刚才在他手上触摸到的东西,从他的指尖出现,迅速蔓延,布满半条手臂,现在碎了一地!
温暖空气里冰晶迅速融化,将一地鲜血洇染,地面牡丹花毯色泽更艳。
景横波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到会遇见这样的情况,宫胤这是怎么了?
怔了好一会她急跳而起,急忙去扶宫胤,手绢落地被血水染脏,失去了效用,她也忘了。
宫胤并没晕,只是脸色极白,皑皑如山巅雪,连唇色都不见一丝血色。他躲开景横波搀扶的手,自己盘膝坐起,闭上眼之前,伸手对外指了指。
这是示意她自己赶紧滚蛋的意思。
景横波这时候便是请她走也不会走了。看都没看大神的手势,先奔到门边,确定四面无人,赶紧将虚掩的门关上。
随即她看看宫胤脸色似乎没有好转,想着是不是去找点药,天南王在阁内里间有休息室,可是现在能去吗?她和耶律祁正忙着好事呢。再说她和耶律祁对宫胤也没有好意,知道他出问题还能不出手?
还没想清楚,一回头,她短促地“啊”了一声,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宫胤露在身体外的所有肌肤,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冰晶,竟然顷刻之间,成了一个冰人。
冰雪琉璃彻,这一刻他美到肃杀。
这是个什么造型?到底是发作还是疗伤?
景横波蹲在冰人胤面前,仔细研究了一下,眼看那冰渐渐蔓延过他的所有肌肤,在越来越厚即将冻住他整个人的时候忽然停止,随即,有淡淡的雾气升起,那冰又开始以极慢的速度在消融。
景横波若有所悟,看来宫胤在疗伤,冰化之时,就是恢复行动能力的时候。
般若雪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功夫?怎么这么奇怪?
景横波从冰化的速度上推算了一下,最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宫胤才能恢复。
这一个时辰怎么过?
景横波捶胸——自作孽不可活!
……
内室里,天南王双臂入蛇,死死缠住了耶律祁。
不知何时两人衣衫都已经半解,散落的衣襟垂在软榻下。
“耶律……我的好人儿……”天南王回忆着景横波看人时的角度,爱娇地攀着他的肩,吐气如兰拂着他耳廓,“……今晚……今晚咱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耶律祁含笑俯看着她,揽住她的腰将她放倒,“……那我先去洗浴……”
“不用了……”天南王迅速伸臂揽住将要抽身而起的他,一点点将他往榻上拽,“别败了兴致,我不嫌你的……现在……咱们现在就……”
手指有意无意几个轻巧的打转,耶律祁前襟的扣子无声无息松落。
天南王呼吸越发急促,脚背弓起,轻轻蹭着他的腿弯。手臂如藤蔓般,死死将他缠紧。
她的手伸在被褥下,掌中“口罩”蓄势以待,只是一直正面对着耶律祁,没法给他贴上,她也不甘心贴在枕头上,怕影响效果。
“也好……”耶律祁低低笑着,温柔地揽住她,身子缓缓的倾下。
天南王心花怒放。
今日他如此配合,看来果真心动,也许无需口罩功用,便成水到渠成。
她撅起红唇如娇花,殷勤迎上。
唇将相触。
耶律祁忽然一顿,随即抬头,道:“怎么忽然冷了?”
天南王此时正浑身燥热如着火,听着便觉得他搪塞,眼神微微一冷,道:“这里四季如春,哪里冷了?”
耶律祁神色却很凝重,抬头注视着隔绝了外间的层层帐幔,忽然道:“有雾气。”
天南王不耐烦地道:“夜雾而已!咱们赶紧睡吧!”一伸腿将耶律祁往自己面前一勾。
耶律祁撑住双臂,低头瞧她,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你把护卫机关都撤走了,你的安全自然便该我操心,你瞧瞧这夜雾,有冰霜之气,明显不对劲。”
天南王听他说得慎重,不甘不愿地半转身,看了好半天,才看见深红帐幔缝隙里透进一缕淡淡的白色雾气,隐约似有寒气袭来。
“可能外头起风了吧……”她懒懒地道,伸臂去揽他的脖子。
“不像……我得去瞧瞧,马上就来,”耶律祁低头,在她脖子上轻轻一触,低笑道,“别急啊我的美人,等着我……”
他温柔却又坚决地拉开天南王的手,起身下榻,天南王不甘心地起身,转头望他坚决的背影,恨恨擂了软榻一拳。
耶律祁心思却都在那一缕冰霜之气上,掀开帐幔对外头看了一眼,眼底忽然浮现笑意。
真是……意想不到啊……
“祁……”身后天南王在软软娇唤,“没什么吧,快回来……”
“哦,好像有点不对,”他回头,对她温柔一笑,“我去瞧瞧,可不能让刺客惊扰了你。”
天南王目光落在他领口,不知何时他被她解开的几道扣子,都已经再次扣上了!
天南王很想一拳再次擂到他胸上,或者一把将那些扣子都统统拽下来。
叫他扣!叫他装!叫他骗!
耶律祁步伐轻巧,将往外间去。
……
景横波时刻听着里头的动静,不知道怎的,她就是觉得不放心。
就她对耶律祁的了解,就算有霏霏尿液版手帕,天南王那个智商也未必能搞得定他。
可她又不敢移动宫胤,怕惊动外头的守卫,也不敢试图通知宫胤护卫,再说她也不知道宫胤通知护卫的方法。
耳中隐约听到细碎动静,似乎里间有低低人声。
景横波转目四顾,顺手抄起一个珐琅花瓶抓在手里,轻手轻脚走到里面门口。
醉霓阁的里间外间没有隔扇,就是一层层厚重的帐幔,人走过去完全无声。
景横波抓着花瓶蓄势以待,同时在帐幔旁的盆架上瞄准了一盆盆景。
室内暗沉沉,气氛压抑而沉静,物件都笼罩在晦暗的光影里,声音都闷在厚厚帐幔中,似从遥远地方回声而来,只有从宫胤身上散发出一缕淡淡冰霜气息,似有若无地穿堂入户。
帐幔忽然动了动。
一根手指探了出来。
景横波屏住呼吸,举起花瓶——
……
天南王盯着耶律祁背影。
被拒绝被欺骗的恼恨,这一刻似火一般蓬勃燃起,嚓一下便点燃了所有理智。
她悄无声息翻身下榻,赤脚走到耶律祁背后,手里紧紧贴住那加料“口罩!”
耶律祁掀起帐幔。
“啊你是谁!”天南王忽然一声尖叫,声音惨厉。
耶律祁下意识回头,第一眼便看清身后没有状况,顿知不好,眼角扫到天南王狂扑而来,掌心一抹白色的东西!
他急退!
呼啦一声帐幔直直飞起,如门户洞开,他的身子已经闪电般退向外间。
“砰。”
他身子穿越帐幔那一刻,一声脆响,一只沉重花瓶,快准狠砸向他脑袋。
景横波出手!
耶律祁后有天南王手拿卫生巾狂追,侧有景横波高举花瓶埋伏,百忙中只来得及微微侧头。
啪一声花瓶碎在他左肩。
便是钢筋铁骨,这一刻也难免微痛,他动作微微一顿,天南王已经扑上,纵身一跃将他压倒,手中卫生巾顺势狠狠拍在他嘴上!
……
耶律祁身子一顿,后退之势顿止,砰然倒地。
又是砰一声,天南王收势不住,栽倒在他身上。
接着再“砰”一声,架子上的盆景倒下,砸在天南王背上,砸得她眼睛翻白,吭地一声便晕了。
一地碎片旁,景横波拍拍手,窜出来,无声“耶!”
……
耶律祁醒得很快。
虽然有伤在身,又屡受暗算,但底子好就是好,霏霏尿也好,花瓶也好,都不能令他长久昏迷。
如果不是有伤在身,霏霏尿版口罩也好,花瓶也好,也不过是他指尖一抹烟云罢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见一边被捆起的天南王,再看见对面盘膝坐着的景横波。
她还是先前的舞娘装束,长发披散花朵妖艳,七彩璎珞琉璃垂在雪白的腹部和纤细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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