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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神秘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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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神秘者的温柔 (第1/3页)

    “那你要啥嘛——”少女张嘴要哭,“我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个了啊……”

    “我啥也不要啊,”景横波亲亲密密地道,“你把我未婚夫抢去了,我总得跟着,和他先解除婚约,然后再给你主婚啊。”

    “啊你是那个和我斗价的女人。”少女呜咽地道,“我不想抢你男人的。我不要了,你拿回去。”

    “喂,你当我是老鸨啊,二手货也要?”景横波摇头,“不行不行。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抢回去,他也不能娶别人了,谁知道他有没有被你占过便宜?反正我是不要了,就送给你吧,我给你们主婚,你们欢欢喜喜进洞房,啊?”

    “不要啊!”少女在她手掌下惨叫,“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

    “那你要抢他干嘛?就为了和我斗气?可我记得是你先要抢他的,到底是和我斗气呢,还是和别人斗气?”

    少女一下子不动了,眼睫毛扑扇两下,景横波立即感觉手掌边缘湿了。

    她叹了口气。

    果然没猜错。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傻叉女人。

    “呜呜呜呜呜……”水龙头打开了,景横波感觉眼泪哗啦啦地漫过手掌,一眨眼连袖口都湿了。

    她只好放开手,不然她担心等会儿整件衣服都不能穿了。

    糖葫芦收了回去,有滋有味地咬,她翘起二郎腿,边吃边看街景——让她哭吧,一个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小女生,是没什么心力害人的。

    “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小女生越哭越伤心,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浑身颤抖,哭得坐不住,干脆伏到了她膝盖上。

    “呜呜呜呜我喜欢他那么多年……”

    “呜呜呜呜感情的事能让吗能让吗……”

    景横波举着糖葫芦,瞪着眼睛,看着那一抽一抽的小脑袋,心想就这涉世未深的德行,家里大人怎么敢放出来的?

    偷跑出来的吧?

    在茶楼中约会男朋友,没谈拢,赌气之下为了刺激男友干出了抢人的事,结果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小女生伤心失望,觉得被整个世界遗弃,现在正趴在女劫匪膝头哭诉。

    开头很老套,结局很无厘头。

    她叹口气,用糖葫芦敲敲那丫头的脑袋,道:“男人这玩意,最是心硬如铁。当他们做出决定不要你了,你哭破天都没用。快起来,我裤子都给你搞湿了。”

    “呜呜呜呜呜他是喜欢我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小丫头赖着不起,还往她怀里揉了揉。

    景横波扶额,她后悔这一趟马车之行了,马车就是和她犯冲。

    “呜呜呜呜我就要嫁了,再没机会了,他还是不肯给我一句准话……”小丫头眼泪好比水龙头,哗啦啦都喷在她衣襟上,“我连私奔都不要脸地说了,他还是那死样子……”

    “私奔你妹啊,私奔历来几个好下场啊,一个男人在你富贵的时候都不敢娶你,难道你落魄了他就爱上你凄惨的容颜了?什么逻辑!”景横波挥舞着糖葫芦,咔嚓狠狠咬了一口。

    “喂……”小丫头在她怀里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吸了吸鼻子,“你身上什么香气,真好闻,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香粉,我觉得这香气特别让人动心……”

    景横波立即一巴掌把她推出了自己膝盖。

    不会遇上个蕾丝边吧?

    “没有啦……”小丫头看懂她的眼神,忸怩地道,“我问过他为什么喜欢流连青楼酒肆,他说喜欢成熟女子的香气,你这种香气,应该就属于成熟女子吧……”

    景横波险些把手中糖葫芦砸她脑袋上去。

    渣男也爱!

    有没有点自尊了!

    她上车可不是为了救伊柒,纯粹是看见茶楼上惊鸿一瞥的那个男人,是昨夜在祠堂顶上偷听,把她推下祠堂的那家伙。想过来问问那人是谁。

    现在她不仅想知道那人是谁,还想揪出来一顿暴打。

    “你那情郎,叫什么名字啊?”她笑眯眯地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丫头立即警惕。涉及心爱男人,连智商都瞬间高上不少。

    景横波耸耸肩——沉溺在爱河中的女人们,当你们智商用在男人身上时,自己的智商就lo到谷底了。

    “我是夜来香的老板娘啦。”景横波眨眨眼,“你那位情郎,保不准是我们楼里的常客呢。你要真想要,我下次帮你逮住他,洗洗干净送你床上啦。”

    “你说的是什么话?”没想到那少女立即皱眉,不忍听的模样,“夜来香是什么东西?一凡去的都是格调高雅、崇安数一数二的醉梦楼,逸仙居之类的地方。楼里都是才貌双全的淑女大家,诗酒唱和那种,哪有你说的那种……那种……”她红了脸,狠狠瞪了景横波一眼。

    景横波却根本没听,在出神。

    一凡……一凡……这名字好熟,在哪听过?

    马车忽然停下,外头有脚步声,车夫迎了上去,景横波听见熟悉的铁甲摩擦兵器的清锐声响。

    她掀开一线车帘,一眼看见对面镶满铜钉的巍峨大门,以及视野里蔓延开的无际的青灰色墙壁。

    熟悉的造型让她手指一顿。

    然后她转过头,盯住了那少女,缓缓道:“你不会是和婉公主吧?”

    ……

    长街上人群渐渐散了,紫蕊和拥雪不安地看着空荡荡的身边,无奈地对视叹气。

    有个会瞬移的主子,实在是所有从属的悲哀。

    耶律祁和天弃挤了过来,两人并无焦急之色。

    “那马车是皇家马车。”天弃道。

    “那少女是和婉公主。”耶律祁道,“没事。和婉不会武功,性子也好。虽有几分骄纵,实则是个善良女子,横波不会有事。”

    “我怕和婉公主有事……”天弃嘟嚷。

    景横波那个家伙,现在行事不可捉摸。众人都觉得心里没底。

    “横波也不是胡乱行事的人。”耶律祁倒有信心。顿了顿,又一句意味深长,“她就算心中有怨,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信她从来把持得住。”

    天弃瞅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耶律祁心中泛起微微苦涩,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负起手,道:“明天就是公主定亲的宫宴了……”

    ……

    马车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盘查,直接驶入了宫门。

    从道旁护卫的姿态神情看,和婉公主果然如她猜测的一般,在宫中地位极高。

    景横波记得耶律祁说过,这位公主是襄王独女,据说生她之前襄国大旱,三月无雨,全国上下用尽办法求雨而不得,眼看大难在前,此时公主降生,呱呱落地那一刻,一场暴雨降落于襄国土地。

    襄王大喜,这场大雨如此及时,可免田地颗粒无收,活人无数。当即向帝歌为公主请封,所以按例六国国主之女只能称王姬,这位却得封了公主。

    养在深宫,备受呵护的女子,天真烂漫不知世情,谈一场恋爱就以为轰轰烈烈,是这世界的全部。

    和这种毫无阅历的小丫头打交道,景横波觉得自己用半个大脑就足够应付了。

    马车还没在公主的明禧宫停下,景横波已经听完了整个故事。

    简单的说就是狗血三角恋。

    哦还有些不伦成分。

    年少的公主在一次宫宴上认识了翩翩少年,情根深种,结果后来得知他是自己舅舅。

    纪家嫡子,七少纪一凡,是纪王后的最小弟弟。和婉公主是惠妃所生,从血缘来说,和这个便宜舅舅没啥关系,但从礼法上来说,真真比人家矮了一辈。

    纪一凡自然不敢挑战封建礼法,为此再三躲避,甚至游戏花丛,浪荡度日,不惜博京城浪荡子之名,也要让和婉伤心退避,另觅良人。

    良人终于出现,襄国国主为和婉选择了同样芝兰玉树,出身大家,才具出众,美名满崇安的雍希正。

    和婉自然不肯,定亲宴前夕跑出宫廷,不顾一切约会纪一凡,连私奔都说出来了,纪一凡只是不肯,景横波看见两人在茶楼争执,那时正是和婉最伤心失望的时候。

    绝望之下她做出了当街竞价抢人的举动,也不知道是想刺激纪一凡还是刺激自己。

    和婉一边哭一边说,擦鼻涕眼泪用了一箩筐手帕,自己被自己感动,哭了个昏天暗地。

    景横波躺在躺椅上打呵欠,吃掉了一桌子的零食。

    不过脑子倒没停止转动,一边吃一边想,盘干碗净时,一个初步计划已经成型。

    绯罗想杀雍希正,嫁祸纪一凡。

    和婉不想嫁雍希正,想嫁纪一凡。

    自己想整绯罗,想在这事情中获得利益,至于是嫁祸还是嫁人,无所谓,单看能获益多少。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和婉以及这场宫宴,宫宴之后,婚事昭告天下,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挽回。

    从立场上来说,和婉和雍希正成亲,雍希正获得大相位置,这就是对绯罗的打击,只要促成就好了。

    不过……景横波瞟一眼和婉,这丫头已经不哭了,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水汪汪的眼睛转动很快,一看就知道八成盘算着什么缺德点子。

    景横波知道这丫头并不笨,她先前伏到自己膝盖上时,袖子里可藏着贴肉的刀呢。

    当然,自己袖子里也有刀,正搁在她后颈,她出刀未必能捅死自己,自己出刀却绝对能一刀断美人脖。

    景横波弹弹手指,觉得宫宴之前不跟着这丫头,不放心。

    “你的遭遇真令我无比同情。”她唏嘘着,拳头击在掌心,“没说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样感天动地惊鬼神的绝世凄美爱情在我面前夭折?我是一定会帮你的!”

    “我就知道你是个义气女子!一定会打抱不平帮我!”和婉欢喜地抱住她手臂,“你那未婚夫,我掳进宫来了,我马上就把他放出去。”

    “没事啊关着吧!”景横波满不在乎手一挥,“关久一点!省心!”

    ……

    黑洞洞的暗室内,伊柒睡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大叫,“你们关着我就是了,马上我的未婚妻就会驾着祥云来救我……”

    ……

    “未婚妻”睡在绣满祥云的被子里,享受着火盆的热气,和新认识的闺蜜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

    以她的狡猾和口才,和小丫头混成闺蜜,真是分分钟的事,景横波帮她重修了一个眉型,小丫头就认为她是生死之交了。

    和婉穿一身雪白的寝衣,趴在被窝里,露一弯雪白的胳膊,毫无睡意地和景横波聊天。

    景横波原本不习惯和人同睡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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