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行 (第2/3页)
会想出什么法子折磨我,他恨萧綦,却将满心恶毒倾泄在我身上。
他的仇人是萧綦,却把我劫来——若只为了凌辱泄愤,又何需一路小心藏匿。
只怕,他们还有更大的图谋。
可我能有什么用处,莫非他还想以我为诱饵,要挟萧綦?
若真是这样,贺兰箴恐怕要失望了——我的生死,豫章王怕是全不在意罢。
思及此,不由苦笑,渐渐笑出眼泪。
如果我能活着逃出这里,活着见到那位豫章王,我想我会向他求取休书一封。
宁可独身终老,也好过做这豫章王妃。
夜里,纷乱的声响将我惊醒。
地窖门打开,小叶悄无声地进来,将手中的衣物抛到我身上。
“把衣服换了!”她狠狠盯住我,像要在我脸上剜出两个洞才罢休。
那日险被贺兰箴折辱,我身上衣物已残破不堪,只靠一件罩袍蔽体。
我捡起她抛来的衣服,却是一套花花绿绿的胡人衣衫。
穿戴整齐之后,小叶亲自动手,将我一头长发梳成两条辫子,垂下肩头,又披上一条艳丽的头巾,遮去大半张脸。
小叶将我推出地窖,一路带到门外。
上一次仓皇逃出,未及看清四下,此时虽是夜里,却灯火通明。依稀看去,竟是一处颇热闹的营寨,远处燃着三两堆篝火,周围都是简陋的土屋,近处停着多辆马车,四下都有人奔忙来去。
天色隐约发白,透出蒙蒙天光,凉意透骨,大概已过五更。
周围人多是关外打扮,甚至有人像我一般胡人穿戴。
门外候着两名大汉,与小叶一起将我押向其中一辆马车,车上垂着厚厚帘子,似已整装待发。忽听得妇人的哭泣哀号,继而是喝骂鞭打声。
“求大爷大发慈悲,我家中孩儿还未断奶,离了娘只怕活不下去啊,求您放我回家吧,我给您叩头了……”
“少罗嗦,你男人将你卖给我,收了白花花的银子,你就给大爷老老实实地做买卖,过个十年八年,说不定还会放你回来,要不然,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一辆马车前,一个年轻妇人死死攀住车辕不肯上去,被后面的大汉一顿鞭打,哭声凄厉刺耳。
我心头发寒,不觉缩了缩肩,手臂却被人一把抓住。
身后是贺兰箴,一身胡人打扮,神色淡淡,正冷眼看我。
“这车上都是私娼,今日就启程去宁朔,卖到军中做营妓。”
我悚然一惊。
“上车,别让我也拿鞭子抽你。”他似笑非笑,将我拽上马车。
车帘一放,马车得得向前驰去。
我靠住厢壁,听得马蹄声急,心念电转间,种种前因闪过,恍然明白过来。
他们扮作经营私娼的掮客,将我混在这批营妓之中,竟是要混入宁朔城。
谁又能想得到,他们劫持了豫章王妃之后,竟大摇大摆把人送往豫章王的眼皮底下。
送往军中的营妓,按例是跟在粮草军需之后,一并押行。
为了保障粮草能够畅通无阻运往前方,沿途均有兵部特颁的通关令符,不必通过盘查。
携带一个女子,还有什么比混入贩运营妓的私娼队伍更安全。
好巧妙的法子!这个贺兰箴,性情乖戾,心计深沉——竟是如此可怕的人物。
此行去往宁朔,他们的目的果然不是我,而是萧綦。
贺兰箴,他会怎样对付萧綦……我心中竟涌起不安。
无论如何,那个人总是我的夫婿。
或许,贺兰箴不是他的对手,自会挫败于他手下,我亦能获救。
他是睥睨天下的大将军,能救出我的人,也只有他了……我埋头在臂弯,蜷膝苦笑。
“在想什么?”
贺兰箴忽然伸手抬起我下巴,语气莫名变得温软。
我侧过脸,不愿理他。
“此去宁朔,成全你们夫妻团聚,你不喜悦么?”
他冰凉手指沿着我脸庞摩娑,却令我一阵战栗。
我一语不发,索性闭上眼睛,任凭他说什么都不再理睬。
他亦沉默下来,不再纠缠,只静静看我。
猛然,马车一个颠簸,将我重重摔向前面,撞上车板,不由痛呼出声。
贺兰箴忙伸手来扶我。
我往后急缩,冷冷躲开他。
他伸出来的双手僵在半空,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我扶住车壁坐好,全神戒备地盯着他。
“我就如此可憎?”他低下头去,嘲讽地一笑。
“从前,他们都嫌憎我,害怕我,一有机会就追着打我。”他脸上浮现恍惚笑容,喃喃道,“每次娘都会搂着我,一边掉泪,一边给我上药。有时候,我宁愿让他们打,受了伤,娘就会抱着我了。”
我怔怔望着他,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幼年往事,却听得渐渐酸楚。
他抬眸看我,目光迷离,“那日,你喂我药……我还以为是娘回来了。”
我脸上一红,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令慈,也在宁朔么?”
他沉默。
半晌,却听他冷冷道,“我娘去世很久了。”
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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