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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1/3页)
“啊,”枕流见陆远航脸上多云转阴、眼看中到大雨迫在眉睫,生怕她会当场让那位自鸣得意的“时事评论员”下不来台,急忙接过话头儿:“没有,这个师兄就是有点儿心理障碍。”
当初在澳洲念书时,小徐曾经非常诧异于那里的街头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瘫痪病人乘坐电动轮椅东摇西荡,原以为是南半球传说中张牙舞爪的臭氧空洞在作祟。后来经权威数据间的横向比较才明白,其实世界各地肢残与精神残疾人口比例相差无几,之所以咱们的康庄大道上只有新人笑而未见旧人哭,恐怕是因为这里的弱势群体只有在某个角落里无人问津的份儿。
涉猎艺术品收藏的爱好者们大概对倪云林三个字不会感到陌生,他将传统文人画推上后人难出其右的高度,位列元四家之一而光耀古今。其实,这位倪大师也有洁癖的痼疾。具有讽刺意味的却是,在历来被认为将野蛮统治发挥到极致的蒙元时代,他虽然终身布衣、一生不仕,但好歹还得以闭门造车、屏气凝神地专注于丹青之间,据说还颇得高层赏识、名噪当世;可等咱大汉民族驱逐鞑虏、恢复中国后,反而落得个被“抗战领袖”朱元璋丢进粪坑里溺死的可悲下场。犯错误不要紧,关键得闻过能改,意大利人在十五、六世纪那阵儿也曾经把疯子关起来卖票参观,但如今到人家帝国主义心脏瞧瞧,您要是真“有幸”玉山倾倒再难扶,夸张点儿地说,这辈子算抄上了。枕流就曾多次见识过,澳洲的截瘫患者不必张口便会有陌生人自然而然地推上抬下、搭车引路,临了,连声谢谢都免。总而言之,既然当初资产阶级敢叫嚣“自由”、“平等”、“博爱”,谁要是生而残障,那就占了天大的理,全社会都欠你的,走马灯似的政府和元首就更不在话下。说到领导人,顺便多一句嘴,在半个多世纪前那场人类命运大对决的两端:希特勒是偏执型人格障碍,对手罗斯福有严重的小儿麻痹后遗症、只能以拐杖、轮椅代步。
“这年头儿,正常人都养不活呢,”那位“言论家”似乎对察言观色不大在行:“我们哥们儿他妈就老年痴呆,也住通天观医院,这样大家都省心,要在家你怎么弄,请个保姆给六七百人家都未必干,”“的叔”不厌其烦地交流着经验:“得了这病,反正在哪儿都难受,先顾好人吧,其实有的他自己反正也糊里巴涂,弄进去……”
这家业内尽人皆知的精神专科医院始建于50年代,选址在当年的荒郊野外,如今,随着城市发展的步步进逼,已经显得唾手可及,比如从研究生院出发就只需半小时车程、来去自由。若非如此,估计半路上的“火拼”怕是在所难免,口若悬河的“现代祥子”吐沫横飞到后来愈发渐入佳境、理直气壮,枕流真想劝他还是把护栏装上好些,正如人家自己所说,多活一天是一天。
“真该让这种人进去住着,”或许,下车后的陆远航对恶语相加的想象力只能到此为止,尽管感觉好像有那里不大对头,但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细细推敲:“一会儿你尽量别到处乱摸,也别咳嗽、吐痰、擤鼻子、挠痒痒之类的,要是擦汗就用我给你那条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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