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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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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第2/3页)

病狂地叫卖着的行商坐贾不同,朴实的山民们似乎并不在意销售量的同比增长,大婶儿三五成群地唠起家常,土妞们不时偷眼瞄瞄那些城里来的靓妹、盘算着自己的穿着打扮还与人家有何不同。

    “来来来,”艾枚帮李彬抬着一箱盒饭:“大帅哥请客啊,”她娇小的喉咙里发散出摄人心魄的呼唤。

    “嘿,咱韵文面子够大的,”和同学们一样,来此蛮荒之地筚路蓝缕的陆远航早就自备了足够口粮,但当看到艾枚端着纸箱派发战利品时那副自豪神态后,她果断地赶上前,自顾自地拿起一份,又回头递给程毅一盒:“我们就沾光、爱屋及乌了啊,”其实,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举止和雅的远航内心里是个很富正义感的姑娘,坐长途车前来于此的一路上,她不顾颠簸、反复向同学们说明:李硕士之所以会深入基层、不耻下问,乃是追逐韵文的磁力线而来。

    “我说过了,我——不——要!”猛然间,一个单薄的男声发作了,不出所料,正是对面的冯业。

    十七、日记

     有一个源自拉丁语的词汇:posthoc,指误把前后相继的两个事物当成因果关系。其实,你我历来信奉的一切莫不如此,银婚、金婚、钻石婚的结发夫妻也有可能同床异梦;还是把经验论发挥到极点的休谟看得透彻些,正如他所怀疑的那样,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找到的根本不是“原因”,而充其量只是个“理由”甚至“借口”罢了。传说中的“因果率”并非科学的嫡子,不过是那些自以为看透造物主心思的大小犬儒们编造出来的自欺欺人。

    在芸芸众生们看来,一夜暴富的彩票或者从天而降的花盆代表着幸与不幸,而勤耕不辍和及时行乐则会成为自强不息与咎由自取的活教材。其实,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性格以及由此衍生出的行为模式,那“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正道沧桑”早就注定了你这一生的悲欢离合。连一贯主张“要实现人类幸福、就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先师马克思也从来没把“主观能动性”当成完全受人随意支配的聚宝盆、摇钱树,所以,如果他老人家有幸活到大炼钢铁那阵儿,肯定也会被当成“内定右派”回炉改造的。

    举个眼前现成的例子,如果你能生出一双天眼通,把连主人公自己都讳莫如深的行止出处看个究究竟竟,便不难理解,那位在研院这个本已群魔乱舞的世道中都被公认为怪胎的冯业为什么会成为如此模样。

    这还得从那个“红星闪闪”的时代说起,想当年,冯同学的妈妈乃是北京某著名高中里的绝代校花,且属于五讲四美三热爱那种;没等公宣队挥起镰刀斧头,便率领同学们来到鲁、豫两省交界处的黄河滩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光荣地成为一名无产阶级知识青年。

    有人说,老三届那一代人是天然的宿命论者,的确,像六神无主的提线木偶一样,中南海里某位伟人半梦半醒间的指示就可以成为左右他们命运的判决书。故事发展到七十年代初,革命热情已经随着滚滚黄河水看不分明了,就在此时,停办多年的大学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自然,需要所在生产队推荐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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