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3页)
祭经文,祈祷阿扎那①早日倒台。人们开始习惯每到点起煤油灯的时候,空气中呼啸着的子弹声。无政府主义者烧毁了教堂,长枪党端起大得吓人的手枪。越来越多的贵族和大资产阶级用床单蒙上家具,遣散下人,插上门闩,奔逃国外,把他们的珠宝、现金和恐惧一起带出国界,继续拥护被流放的国王,期待着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安定的西班牙。
①阿扎那指当时取得政权的中左翼联盟核心曼努埃尔·阿扎那。
马努埃拉女士的时装店里,上门的顾客越来越少,订单越来越少,活计也越来越少。在艰难的挣扎与抉择中,时装店开始辞退工人。先是学徒,然后是普通裁缝,到最后只剩下马努埃拉女士、母亲和我。当我们做完因特拉格斯侯爵夫人的最后一件衣服后,无所事事地连听了六天收音机,连个敲门的魂儿都没有,马努埃拉女士不得不叹息着向我们宣布关闭时装店。
在那个混乱动荡的时代,连剧院的包厢里都充斥着政治争吵。政府不断更迭,没念上三遍天主经就换了个朝代,我们都没有时间为失去或错过的东西惋惜。时装店被迫停工三个星期后,伊格纳西奥手捧一束紫罗兰出现在我面前,并带来了他终于被录用的消息。我们小小的婚礼计划暂时掩盖了对未来的迷茫,大家开始坐下来策划婚事。随着共和国的建立,社会上形成了很多新风气1开始流行新式世俗婚礼,但我的母亲,在灵魂深处却有着根深蒂固的天主教意识和对已经倒台的君主制乡愁般的忠诚。她鼓励我们在邻近的圣安德雷斯教堂举办一场传统的天主教婚礼。我和伊格纳西奥都接受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接受呢?对伊格纳西奥来说,我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而对我来说,母亲的愿望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实现。另外,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否定它,我对这场婚姻的实现没什么幻想,对我来说,在祭坛前由身着长袍的神父主持婚礼,或是在礼堂里的三色旗下成婚,都无所谓。
就这样,我们与教区神父约定了婚礼日期。二十四年前的六月/V曰,同一个神父按照圣徒祭日表给我取了希拉这个名字。萨比妮亚娜、维多利亚、高登西亚、埃拉科里亚和福尔图纳塔是根据当天的圣徒表可选的其他名字。
“就叫希拉吧,神父,您就给她取名叫希拉吧,至少比较好记。”这是我母亲作为唯一家长的最终决定。所以,我就成了希拉。
我们将会同家人和朋友一起庆祝婚礼。有我那个无腿失明的外公,他不但身体残疾,精神也在菲律宾战争中受到重创,每天都在饭厅阳台旁的摇椅上沉默不语。有伊格纳西奥的母亲和姐妹们,她们将从乡下赶过来。有我们的对门邻居因格拉西亚、诺尔波特和他们的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都是社会主义者,真挚而亲密,对我们就像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还有马努埃拉女士,为了给我制作婚纱,她重新捡起针线开始缝制最后一件作品。我们将用蛋白酥、马拉加葡萄酒和苦艾酒招待客人,也许我们会请一名社区乐师上台演奏婚礼进行曲,或者请巷子里的某位摄影师为我们拍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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