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2/3页)
地步。午饭终于平安无事地结束了。要等到晚饭的时候才能再次见面。晚饭时,一切又重演了。开始是开胃酒一样的讽刺和一语双关的笑话,然后双方互相投掷恶毒尖刻的话语,互相谩骂诅咒,最后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向对方的眼睛扔硬面包。而作为专利,坎德拉利亚高声喊叫着,威胁双方如果继续在饭桌上吵架就立马把所有人都赶走。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天三顿饭的保留节目,天天如此。所有人一上饭桌就自动进人备战状态,削尖舌头,准备瞄准对面的食客毫不仁慈地开炮,坎德拉利·亚却从来没有赶走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时局如此,暗箱操作的交易日益减少,她不会主动赶走一个每月付钱给她的房客。这些既可恨又可怜的人们,没有家也没有其他牵绊,付了房租才可以在这里吃饭、住宿、每星期洗一次澡。所以,威胁归威胁,基本上没有哪天的饭桌上不出现两边对骂、互扔橄榄核、发表政治演说、香蕪皮乱飞的情形。争吵更激烈的时候甚至互相吐口水、扔勺子。生活本身也慢慢演化成一场内战。
我在拉鲁内塔街公寓的头些天就是这么过的。对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那些人,除了名字我几乎一无所知,顶多就是大致了解些他们住在这里的原因。退休教师和邮电局职员都上了年纪,孑然一身,是这里的长住居民。那对老姐妹是七月中旬的时候,为了替一位亲属料理后事从索利亚过来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回家,两岸的交通就中断了。生发剂推销员的情况也差不多,因为暴乱不得不留在摩洛哥的西班牙保护区内。那对母子在此安身的原因则模糊得多,虽然所有人都推测他们是在寻找她逃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他们原本住在小城托莱多,有一天早晨他去索科多维尔广场买烟,从此一去不回。公寓里每天烽烟四起,吵得不可开交。外面真正的战火也肆虐了整个夏天。这些流离失所、担惊受怕又烦躁易怒的人们,每天都密切关注着战事的每一寸发展。就这样我渐渐适应了这个家,这个小小的世界。同房东坎德拉利亚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虽然作为一个住客来说,她能从我身上获取的收入简直微乎其微。
我很少出门,既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可拜访,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有时候跟哈米拉一起,如果坎德拉利亚回来的话,也会跟她一起待会儿,但是她不经常过来。如果她没什么急事,或者没什么生意要做,就会坚持要我和她一起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事情做。她总是说,丫头,看你脸色苍白得跟纸似的,整天见不着太阳。有时我不想跟她一起出去,因为没什么力气,但有时我也会让步。她就带着我去这儿去那儿,穿过摩尔人社区那些迷宫一样的小巷,还有西班牙社区方方正正棋盘一样的现代化大街,那里有漂亮的房子和精心打扮的人们。每遇到一个认识的生意人,她都上去问能不能给这女孩找个差事,或者知不知道谁能帮忙找个工作,她非常勤奋,千起活来没日没夜。然而时局不好,生意难做,虽然战火没有蔓延到这里,但是所有人都因为战争的未知走向忧心忡忡,在自己的一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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