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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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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第2/3页)

再也拔不出,真要拔出来,那心也被拔得纷纷碎了。她亲了亲糖豆晃动着的脑袋,胸中觉得一阵哭泣的冲动。天哪,路易丝,振作起来,他妈的挺住啊。

      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又啪的一声被摔上。

      阿奇在房子里走动的声音永远伴随着摔掉东西、碰倒东西和撞翻东西的声音。他就像是弹球机里的一个球。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差点摔了个跟头。他出生的时候,助产士曾说过:“男孩毁掉你的房子,女孩毁掉你的脑子。”阿奇好像一门心思要把这两样都毁掉。

      他好像很热,心里很烦的样子。她记得这种感觉,夏天才过了一半忽然又得穿上校服的感觉。

      英格兰的学校都要到九月开学,而苏格兰学校方面似乎永远觉得让孩子们在三伏天就回去上课会比较好。这是教会宗长制的残余。肯定是约翰·诺克斯在某个八月的阳光明媚的早晨从他房间的窗户望出去,看到一个孩子正在街边滚铁环,也有可能是做着十六世纪的孩子会做的其他游戏,然后诺克斯心想,这孩子应该穿着滑稽可笑的校服呆在闷热的教室里受苦。对,诺克斯就是这种人,路易丝想。嗨,诺克斯,饶了那个孩子吧。

      她的这个小孩是怎么了,被那个恶魔吞吃掉了吗?不久之前,阿奇还是个漂亮的孩子,丝般柔滑的金发,圆鼓鼓的手臂让人想要亲一口。看看他现在的样子,那毫不匀称的身体像是用别人不要的手脚拼凑起来的,简直无法想象将来有哪个女人会觉得他迷人,会跟他上床,不管是手忙脚乱地做,还是尽全力互搏,然后颠鸾倒凤,不管那个女人是处女还是已婚妇女,是大学生还是商店营业员。她的心为他新来的丑陋而苦痛着,而他自己似乎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这让整件事变得更为悲戚。

      “这是什么?”阿奇漫不经心地看着茶碟里的灰,问道。他没说“好啊,妈”,也没说“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的母亲,烧剩下来的。”他不太明白地咕哝着。

      “我们上周火化了她。”路易丝提醒他。那是一次公开的焚化。她没让阿奇去火葬场,他祖母活着的时候,她就不让他靠近她,现在她死了,她更不会让他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路易丝那天早上请了半天假,说是要去看医生。扯个谎居然人人都相信,这感觉很好。如果有谁费心看看她的工作档案,就会从中发现她的母亲已经死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母亲早就死了。

      “对我来说,她一直都是个死人。”如果有人说她不诚实,她会这么回答。

      阿奇端起茶碟,认真研究着里面的东西。

      “有意思,”他说,“能给我吗?”不能怪他(她每天都得这么提醒自己),是无情的动物本能让他变成了一座超时运作的荷尔蒙工厂,两班倒地生产出过于旺盛的激素洪流。

      他本该到外面去踢踢足球,在教会开办的青年俱乐部里打打台球,和其他军训学员一起接受检阅,这些都能帮助他疏导体内的化合沉积物,可他没有,他成天躺在他那个散发着臭味的卧室里,听他的iPod,打他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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