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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3页)
我其实一点不疼,我哭只不过是想要早点回去的权宜之计。
但是薛老师是哭得真伤心,我想不明白明明是她踢我,她自己有什么好哭的呢?
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服了软,我说: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偷偷往家跑了还不行?
薛老师擦了擦眼泪:你要是再跑,我只能叫你家长来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又说:可是校服穿两天就脏了,我自己又不会洗衣服,穿着脏衣服我可难受了。
薛老师叹了口气。
从此,每隔两天,我就把校服送到薛老师宿舍,一边复习功课,一边看着薛老师给我洗校服。
我那时的名字叫“宋军”,薛老师批改作业的时候,越看越不顺眼,她说:宋军啊,我觉得你不应该叫军队的“军”,你应该叫君子的“君”。
从那之后,我就改了户口本。
薛老师给我洗了三年校服,一直洗到初中毕业。
晚上,薛老师找我去散步。
天气有点热,知了一直在叫。
薛老师穿着布的连衣裙,我至今还记得上面的纹理,还有她身上洗衣粉的香味。
薛老师说:宋君,你是男子汉,可不能一直这么恋家,你得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好的风景。
我说:可我有点害怕。
薛老师捏捏我的脖子:你记着,男人没什么好怕的。
我迟疑地看着她。
她笑得像个穿布裙子的天使。
那个时刻,如果我知道什么是爱情的话,我一定会深爱上她。
在我的初中毕业纪念册上,薛老师写了八个字送给我。
她说,放开胸怀,洒脱生活。
这八个字,还有薛老师的那句话,我始终牢牢记在心里。
我得去远方。
初中毕业,离开了薛老师,到了城市里上高中。
身体发育完成,个子长高,胆子也越来越大。
十八岁的少年,开始有了理想,有了喜欢的姑娘。
可高中永远都有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业。
谈个恋爱都要偷偷摸摸,生怕被班主任“捉奸在床”,通知家长。
看着喜欢的姑娘,因为学不好立体几何急得脸上冒痘痘,心疼得要死,恨不得一把火烧光教育部。
于是想要逃离,想要自由自在,用书上的话说,叫“生活在别处”,叫“诗意地栖居”。
从害怕远方,到渴望远方。
想带着心爱的姑娘私奔,去你妈的立体几何。
可惜那时候走不了,被锁着,被数理化锁着,被班主任锁着,被高考锁着。
心里憋得慌,无处发泄,于是写诗,写很多关于远方的诗,差点变成徐志摩。
那时候,老师说,高考是通往远方的唯一出路。
我和姑娘都信了。
于是分手,拼命,化荷尔蒙为学习的力量,希望杀出一条血路。
大学就是远方。
远方没有立体几何,没有时刻等着棒打鸳鸯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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