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2/3页)
像没有人长住在这间卧室,或者她只是暂时借住。
我右边较远的地方有一张单人床。从远处我看到纷乱的被单和一团纠结的深色头发。我注意着脚下走过的地方,慢慢靠近她。
她的脸正朝着我,但已经浮肿腐化到不可辨识,我只能看出她是白种人,有深棕色头发,除此之外看不出她生前的相貌。她裸身侧卧,双腿上提,双手被绑在背面。看起来凶手用了百叶窗的绳子,那种绳结和杀人的模式熟悉得可怕。一条深蓝色的被单丢在她的大腿处,从被单丢弃的样子看得出凶手的冷酷和轻蔑。床脚的地上有件短睡衣,上衣扣了纽扣,从衣领到下摆被割开,睡裤则从侧面被割开。
马里诺慢慢穿过卧室,走到我旁边。“他爬梯子上来的。”他说。
“什么梯子?”
那里有两扇窗户。他瞪着的那一扇开着,就在床边。“在外面,靠着砖墙。”他解释给我听,“那里有个老旧的铁消防梯,他就从那里进来。梯子生了锈,有些锈片掉落在窗台,可能是从他的鞋底掉下来的。”
“他也是从那里出去的。”我大声说出假设。
“不一定,但很有可能。楼下的门上了锁,我们得撞进来。但外面,”他再朝窗户看了一眼,“梯子下方的草很高,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星期六雨下得很大,对我们没有丝毫帮助。”
“这里有空调吗?”我在起鸡皮疙瘩,房间内的空气不流通,又湿又热,并且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没有,也没有风扇。一个也没有。”他伸手去擦他发红的脸。他的头发像灰绳子似的黏在潮湿的前额上,眼睛布满血丝,眼眶一团乌黑。他看上去有一个星期没睡觉、没换衣服了。
“那扇窗是锁着的吗?”我问。
“两扇都没有……”他一脸诧异,我们同时转向门口。“见什么鬼……”
有个女人在楼下门厅里尖叫。杂乱的脚步声和男人的说话声随即传来。
“滚出我的家!噢,上帝……滚出我的房子,你这狗娘养的!”那个女人尖叫道。
马里诺突然越过我,大步流星地冲下楼梯。我听到他在和人说话,尖叫立刻停止,喧闹转为低语。
我开始检查尸体的外部。
她身体的温度同室温一样,死后的僵硬已经发生过又停止。她死后不久,身体僵硬变冷,后来外面的温度上升,尸体的温度也跟着上升,最后尸体不再僵硬,好像刚死的震撼已随时间消逝。
我不需要拉开全部被单就知道下面的情景。一时间,我无法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我轻轻把被单放回去,脱下手套。这里没有什么可检查了。没有。
听到马里诺再次上楼,我转过头,想告诉他,要他确定尸体送到停尸间时,必须包在被单里。但那些话哽在喉咙,我诧异得无法开口。
马里诺与艾比·特恩布尔就站在门口。马里诺在想什么?他疯了吗?艾比·特恩布尔,王牌记者,和她比起来,大白鲨只能算是金鱼。我注意到她穿着凉鞋、牛仔裤,上衣是白色棉布衫,没有塞进长裤。她没化妆,也没带录音机或笔记本,只有一个帆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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